那李善得长叹一声道:“难以启齿呀!”
“是什么事把恩公难成了这样?”陆如风觉得眼下李善得小日子满是幸福,既有铺子,家里又有着貌若天仙的娇妻,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李善得又唉地叹了一声,接着便潸然泪下。
“我已经不是个男人了!”
“你说什么?”陆如风的酒顿时醒了大半。
可李善得一边抹着眼泪,那阵鼻涕都流了下来,显然是不瞎编。
“我对不起祖宗,不能为李家续香火了!呜——”李善得竟然放声大哭了起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快跟我说说!”陆如风腾地从炕上跳了起来,“是谁害了你?”
李善得渐渐收住了哭声,慢慢道来。
就在他带着陆如风给他的那些银子回乡的路上,走到一段僻静处,竟遇上了土匪,那土匪见他只推着车子,却浑身上下翻不出几两银子来,便怒气冲天,将他废了。
多亏他自己懂得配药,在附近弄了些药草,才没有送命。
银子一两也没丢,却成了个废人,还差点儿丢了性命。
“不是给你准备了些碎银带在身上以防不测的吗?”
“本来是准备了些碎银的,可路上有些用度,花掉了一些,又丢了几两,身上竟分文不剩了,刚想再取一些,不巧就遇上土匪了。”
陆如风恨得咬牙切齿起来,虽然说自己也是不从正道上得钱财,可毕竟还没做过什么恶事,所偷的银子不是官府的就是大户人家,也不至于动了人家的根基,伤了人家的性命。
“往后我要是再见了土匪,一定扒了他们的皮抽了他们的筋!”陆如风恨不得现在就去寻找那让恩公成为废人的土匪来,挖出他们的心肝来当下酒菜。
“你自己就懂医术,难道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
李善得无望地摇了摇头,惨声地道:“我跟太监已经没有什么两样了!”
陆如风顿时软了下来,无言以对。恩公遇到这样的事情,怎么不让他跟着伤心?虽说是个硬汉子,陆如风也不禁泪如雨下。
“嫂夫人嫁你之前她知道吧?”
“她哪里知道?是邻居家的女人看我回来后开了两家铺子,体体面面的,却不知道我已成废人,硬是把她的一个远房亲戚家的女儿说与我,我无法推辞,也想找个女人撑起门面来,就应了这门亲事。现在想来,真是害了人家女孩子呀!呜——”李善得说着又哭了起来。
“大哥莫哭了,小弟这心都让你给哭碎了!”
李善得突然抱住了陆如风哭诉道:“好兄弟,你救哥哥一回吧!”
陆如风不知所措,问道:“我如何能救你?但凡有一点法子,小弟就是赴汤蹈火也不会推辞的!”
李善得猛地跪了下来。
“大哥,你这是干啥?”陆如风赶紧扶他起来,可李善得就是跪着不动。
“兄弟不答应哥哥,哥哥今天就不起来了!”
“什么事你快说。”陆如风也只好跪在李善得的对面。
“我救兄弟在庄上多住几天,给我李家留下点香火!也让我李善得对得起列祖列宗呀!”
陆如风顿时明白了李善得所求之事。他是想让他在宁夫人的肚子里留下他陆如风的种,来为李家传宗接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