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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7页)

血瞬间就涌出来,淌过了那张黑铁似的长脸。

与此同时,苦主说:“操。”

正是此刻,奶奶哼着小曲回来了。

她唱道:“一席话勾我万缕情肠,不由人羞涩满面口难张。”

再次见到陆永平就是暑假了。

中招很顺利,简直有点手到擒来,毕竟市运动会金牌给加了10分。

人生头一遭,我有了种广阔天地任我行的感觉。

从未有过的自由度让我恨不得炸裂开来。

母亲却提醒我不要得意忘形,“你才干了点啥啊,这路可长着呢”。

就是到学校领通知书那天,我飞快地骑过街口时,两个熟悉的人影勾肩搭背地打小饭店晃了出来。

白色的是我亲爹,略高;黑色的是我亲姨夫,略矮。

时值晌午,艳阳高照,大地似要熔化一般。

而我,分明是根人肉冰棍,雨点大的汗珠滴滴答答地洒了一路。

时不时我要甩甩头,以免汗水沾染了那张洁白无暇的通知书。

当时我想的是,再来点风啊。

父母是什么时候恢复性生活的,我不清楚。

那些贴墙倒立后苦苦等待的神经病之夜,我几乎毫无收获。

只记得有次半夜迷迷糊糊地下楼上厕所,走到楼梯拐角时就理所当然地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我立马醒了大半。

很沉闷,却无疑在吱嘎吱嘎响。

母亲偶尔哼一声,父亲的喘息粗重而模糊,宛若碾成粉末的饼干。

这是在五月份,父亲除了吃喝拉撒就是看碟,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老要立志做一个迷影导演。

就在通知书下来那个下午,父亲又喝了不少酒,尽管中午他已经跟陆永平喝了一场。

我清楚地记得,他柔软得像根面条,一眨眼工夫就顺着椅子滑了下去。

那晚我们仨在楼顶乘凉。

一如以往,十点多时母亲就下去了。

半夜醒来,奶奶呼噜如旧,我却渴得要命。

磨蹭好半晌,我才摇摇晃晃地下楼喝水。

之后如你所料,“父母不要脸,又在肏屄了”。

拍击声很响,父亲的声音也很响。

他说:“我厉害,还是他厉害!”

不是说一次,是重复了无数次,像一个魔咒。

在咒语的间隙,母亲轻吟如泣。

后来节奏越来越慢,父亲叫了一声骚屄,就喘成了一头老牛。

好一阵没有任何动静。

在我犹豫着该上去还是下去时,母亲终于说:“起开。”

片刻,一阵窸窣中,父亲喊了声凤兰。

然后我就听到了一种毛骨悚然的声音。

起初像是球鞋在塑胶上摩擦,后来又伴着咯吱咯吱响,似一个没牙老太在笑,再后来整个声线都流动起来——冰块不间断地落入玻璃杯中,却在分秒间化成水,顺着倾斜的杯沿缓缓淌下。

如被一颗流星击中,我立马打了个冷战。

父亲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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