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王宫外响起沉重的马蹄声,不一会儿,身材高大的巨人挤过木门,走了过来,单膝跪下。
“陛下,我来了!”阿贝尔瓮声瓮气地说。
“许久未见,您还是如此……如此英武!”
“什么时候学会巴结人了,嗯?”
以撒将阿贝尔扶起,细细端详着这位自君士坦丁堡之战后一直追随自己的战士。
“已经是公爵了,怎么还是如此冒进,又亲自上战场了?”
以撒看了看阿贝尔脸上的伤疤,新旧皆有,纵横交错。
“是啊,陛下,实在没办法。”
阿贝尔站起身,叹了口气。
“我辜负了您的期望,没能拿下奥兰,也没能拿下特莱姆森,没能灭亡扎亚尼德王朝。”
“请您处罚我吧。”
阿贝尔又跪了下去。
“没什么好处罚的,这次的军报一看就是你自己写的,根本看不懂,看来还是没认真学。”
“既然你来了,那就详细说说吧。”
以撒安慰道。
阿贝尔站起身,神情有些低落。
“西境边疆区的萨拉森人还是太多了,阿特拉斯山脉中的游牧部落更是怎么打也打不完,我能够凭借优势兵力和先进武器在正面战场上击败他们,却始终无法将这些人赶尽杀绝。”
“萨拉森人都是不可信的骗子,有些部落明明说好了向我们效忠,却还是背信弃义,趁我西进时下山劫掠,等我撤兵回返,他们却又躲进山里。”
“我在今年年初曾经短暂打到奥兰城下,但后方空虚,被萨拉森部落偷袭阿尔及尔,被迫撤兵。”
阿贝尔的脸色十分不好看。
“不过,好消息也是有的,正如我们之前预想的那样,那些萨拉森部落对山下的农耕者一视同仁,并没有放过由萨拉森农民组成的村庄,萨拉森农民一样对他们恨之入骨,向我们靠得更近了。”
“是的,这是游牧者与定居者之间不可避免的矛盾,并不会因为相同的宗教而改变。”
以撒沉吟道。
“现在的西境边疆区有多少民众?”
“大主教粗略计算了一下,拉丁语罗马人三千两百余名,希腊语罗马人三百余名,向我们归顺的萨拉森人八万余名。”
“其中,拉丁语罗马人主要来自意大利,特别是米兰。”
阿贝尔说道。
“我们只统计了沿海实控区,内6估计还有很多萨拉森人。”
“由于在之前的战争中,人口大量流失,土地还够分,大家也都比较贫穷,基督徒和萨拉森人保持了一种微妙的和平,都不太想互相杀戮。”
“我感觉,西境边疆区和当地百姓之间的关系十分特殊,不像是国家对子民,更像是保护者和被保护者,就像……”
“像是马穆鲁克。”
以撒评价道。
“是的,就像马穆鲁克,萨拉森人农民向我们缴税,我们则保护他们免受劫掠者的袭扰,对于他们来说,尽管我们征收两倍,但依然不算高,比之前的扎亚尼德王朝甚至还要少。”
阿贝尔失笑地摇摇头。
“上次,我遇上了一个伊斯兰学者,您钦定的伊斯兰正统学派,就是那个神秘主义的凯鲁万派,主张不问正事,集体赎罪的那个!”
阿贝尔说着。
“他希望我约束奴隶贩子,并对我说,大家都是最底层的农民,有胆子反抗的都死了,剩下来的都是软骨头,不会给我们制造麻烦。”
“嗯,然后呢?”
以撒问道。
“然后,我的确禁止奴隶贩子骚扰西境边疆区的归顺农民,与他们签署协约,会把抓到的游牧战俘卖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