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备气运眼的修士很罕见,但这只是因为太多人欠缺修行的资格。修行者寥寥,修运术者更是稀少,这其中具备气运眼天赋纯粹是碰运气。但在足够大的人口基数面前,任何天赋都会像白菜一样多。“若我是淮南王……”董仲舒的描述声中,张学舟心中不免也是猛地一跳,终于知晓了该如何大范围核查黄道仙。“如同修行命术一样,境界术在其中占比的分量不高,只有施展运术能力的气运眼才需要境界支撑长久,我能让人祈坟经,诱导具备气运眼天赋者实现心愿,从而获得能判断修运术者的人,若再加《仲尼亓官说》推动修行入境,这些人就是调查黄道仙的种子,也能随行诸多委员和官员四处核查!”不提直接追查到黄道仙,张学舟觉得哪怕是排除怀疑对象也很值。譬如长清市的诸多家族曾经被委员会一家一家调查,但又不曾得出让人满意的结果。张学舟觉得一旦具备了这类人才,就可以再次登门拜访并进行核查。但在此时也衍生了一个问题,获知针对黄道仙的手段自然是很爽,但知晓淮南王有这种操作后,有可能针对到自身就很不爽了。“淮南王关注的重点在长安城,我在江都之地,他应该鞭长莫及,你在长安城怕是有些凶险”董仲舒猜测完才告诫道。“我当下在辞官,辞官后的我没权利,哪怕被他的人看出问题,我应该也只是无伤大雅的小卒,不会被淮南王专门针对!”张学舟摆摆手。事情兜兜转转,再次转回来时也涉及到了董仲舒来长安城的目的。听到张学舟早早就有辞退太中大夫的计划,董仲舒只觉运术在不可测中已经发挥了作用,已经在尽可能降低张学舟所面临的风险。而董仲舒、张学舟等人当下还不曾针对淮南王,哪怕是被淮南王的人看出来,这也没到立马丧命的地步。董仲舒在江都之地,而张学舟卸除重职,这都能撇开两人关联,少有可能遭遇淮南王打击。“我当下在长安城缺乏经营,还不曾等到推动公孙弘到台前的契机”董仲舒道:“你这个太中大夫很可能是我们这几年内唯一能办事的时机!”“我不能专推儒家的礼制,这个事情得改一改!”“你可以再加上阴阳家的礼制!”“阴阳家……阴阳家都快断代了,这种破落学派礼制没什么好宣扬的,也不需要再发展了!”“那黄老道是当下皇室主流,我们可以将黄老道……”张学舟在推脱,而董仲舒则是在尽可能挽留,又示意这是两人当下唯一能提前布局针对淮南王的机会。两人在昨天有诸多分歧,但在今天有了较为融洽的配合。张学舟尽可能在辞官前铺路,而董仲舒也大幅度调整着自己的目标,谨防所做的一切都化成流水。“你要如何针对淮南王,又不被淮南王所怀疑?”探讨之时,张学舟不免也询问着两人相处融洽的关键之处。“你可记得我那册《春秋繁露》”董仲舒问道。“记得”张学舟点头道。“我曾在春秋繁露中提及天人之说,而春秋大一统者,天地之常经,古今之通义也”董仲舒道:“唯圣人能属万物于一而系之元!”“啥意思?”张学舟眨眼道。“天人之感应只是学习,而贯通春秋一统的圣人才能驾驭天人”董仲舒道:“当今天下以陛下为首,若陛下能接受天人感应,他必然以圣人为纲领,从而寻求通透的统一!”“统一?”“不错,只要陛下承受了天人合一的好处,那必然会改变陛下,陛下也不会居长安这一隅之地,而是会贯穿理念寻求通透的统一,从而随时征调天人感应”董仲舒道:“他必然会追寻圣人之路,这种理念也会导致陛下推动大汉一统,淮南王便是首当其冲!”“《春秋繁露》中还有‘大一统说’?”董仲舒说的很玄乎,这个‘大一统’并非正常理念中的大国统一,“大”属于尊大,“一”是元,“统”是始,“一统”就是元始,元始就是万物(包括国家)。这是从身到心,又到社会关联等方方面面寻求大一统,从而获得随时征调的天人感应,而大汉王朝一体化则是其中之一。张学舟初听时迷糊,但等到董仲舒解释了一番,只觉这就是天人感应后半部的内容。天人感应术存在极大的弊端,想寻求天人感应时千难万难,不仅仅董仲舒这个传授者要碰运气,公孙弘、张学舟等人也纯粹是碰运气,遇到凶险寻求天人感应几乎是找死的行为。张学舟引导天人感应的次数不多,寥寥数次中也就吞服锁阳带来了妙处,但他哪怕引导过法天术、肉身术、天人感应、云中术的融合,他当下也难于重复。被董仲舒不断讲解,张学舟总算是清楚如何将天人感应常态化。,!“你借江都之地修运术,是不是在寻求江都实现某种意义上的‘大一统’,从而贯通气运与天人感应的融合,甚至引导真我境的契机?”张学舟问道。“是!”董仲舒脸色微显波澜。若能在冲击境界时随时借用天人状态,他不足一成可能的真我境界便会有三成、五成,甚至七成实现的可能。借用江都一国之地气运谋求是真,通畅心中理念也是其中之一。但凡多管齐下,董仲舒结合心、神、外力等各方面助推,他所追求便能通达。被董仲舒再解释了一番,张学舟只觉有些迷糊。他修为踏入神通境,此时还停留在堆积法力引发质变堪破境界的基础上,哪能知晓董仲舒这些古古怪怪的内容。他寻思过自己所接触的真我境修士,又寻思着董仲舒所提及的各种条件,总感觉董仲舒这些内容涉及的似乎并非常规意义上的真我境修士。“正常推动真我境修为是不是用不上这么多?”张学舟难解道。“正常不需要用”董仲舒微微抿嘴道:“但拥有了这一切,那便拥有了不落于他人的底蕴!”“你的意思是说但凡以这种方式踏入真我境,那就会很厉害?”张学舟疑道。董仲舒最终没有去确认张学舟的问题。人都会慕强,慕强就会朝着强的方向前行。董仲舒不会例外,张学舟不会例外,新帝也不会例外。但凡体验过这其中的滋味,心中必然会产生念头,从而不断追寻。而在这个追寻的过程中,有诸多的绊脚石无疑会被一脚踢开。很显然,对于把握着皇权的新帝来说,淮南王必然是对方通畅一统的最大绊脚石。董仲舒没有回答,但张学舟心中则荡起了一片片波澜。隐隐中,张学舟只觉董仲舒的法子和‘白’所执行的事情有着某种相似相同之处,那便都是在追寻绝对的掌控。不论是白不断收集的垂青之力,又或是董仲舒‘大一统’后征调的天人感应,这都意味着把控。众人所选择的途径不同,但目标又指向了登高的一致。“难道这就是真我之后?”想起镇元神君提及的超凡蜕变,张学舟只觉董仲舒的圣人大一统理论衍生到了另一个层次。那涉及了真我之上,也很可能是鸿钧曾经所走过的路。:()第五形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