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等了片刻,轿中声音传出。“连一届妇人都能有此远见,可朝堂诸公每日却只知党争、夺利。”“丝毫没有考虑到边关之事,可笑!”“可悲!”大总管梁召忠先是大笑,而后咬牙切齿,最后露出了浓浓的哀伤。“可惜。”又是良久,大总管梁召忠又吐出两个字。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之中,轿内再次传出声音:“小李子!”“诺!”小李子双手抱拳,听候命令。“将此物交予她。”话音落下,一块银白色的令牌从轿中递送出来。看着令牌,小李子和一众太监心头一惊!厂卫千长的令牌!凭借这一块令牌,可随时能调动大量境内任何地界厂卫百监。哪怕梁大总管不得当今圣上之心,权势有所衰减,但厂卫可无有裁撤啊!小李子有着前面的教训,此刻从大总管的手中接过令牌,只感觉手中沉甸甸的。恭敬的驱使马匹靠近牛车。而后弯腰、鞠躬将令牌递送到沈茜手中。沈茜看着银白色的令牌,再看那些身骑高头大马的太监们脸上那震惊的表情。心中暗道:这令牌莫不是有何特殊作用?正想着,轿中的声音再次传出,不过声音相较之前可太和善了:“赠水之恩,无以为报。”“此令牌还望收下。”“等到了迁徙之地,可凭此令牌前往县衙,让县官出面安排落户,弥补没有手续搬迁的合法性。”“多谢使君!”沈茜躬身长拜。虽然不知道这令牌还有没有其他作用,但对方给了,自然要拿好!按对方的意思,就算途中无法使用,等抵达南境找到迁徙之地,直接去找县官,自己这一行迁徙的人都会得到安置,最差都会有免费的地方盖房铸屋。深谙商场之道的沈茜自然更明白如何借势上爬!“唤我梁总管就好。”轿内声音传出。也算将自己的名号告知了沈茜。沈茜谢别后,让小七驱赶牛车向着村中更前方追去。坐在牛车上认真回忆。梁总管?太监?光是总管二字他的职位就不会低。但似乎脑海中,并没有关于他的记忆?难道是死在了路上,没有抵达南境、无法继续为南梁效力?无数念头在沈茜脑海闪过,但最后沈茜直接依靠在了木桶上,不再思考。大人物的事情,她一届普通民妇,根本无法参与,至于说提醒?过犹不及,自己萍水之缘,凭什么去指点一位位极人臣的大总管?坐在牛车上,王优、王良不知道何时凑了上来。贱兮兮的说道:“阿母,那令牌可否给我们看看?”“刚才远远见着,似乎是银质!融掉最少也有十两!”听着自家这两个自私鬼如此絮叨,沈茜甚至连眼神都不愿给他们。眼眸一直紧闭。王优、王良见阿母不远理会他们,顿生沮丧。队伍继续前行。坑坑洼洼的小水坑开始出现。脚上套着裹脚布的慢慢发现,就算故意避开了那些小水坑,还是会踩在暄软的白盐巴上。让布上沾染盐水。龇牙咧嘴的声音不绝于耳。老四体贴妻子,此刻再次让柳氏坐在了牛车之前的位置上。沈茜全当没看到。之前许诺过的事情,沈茜还是不远反悔的。倒是老大那孱弱的身板。他就是一个读书人。这一路上每天跟随队伍不掉队,就已经是拼尽了全力。那辆牛车上的位置还都给老弱妇孺,他不敢争夺,生怕污了名声。而水车上的位置,自己讨要过,但阿母不给,此刻老四媳妇不经阿母再次首肯竟然又坐了上去。看着他们恩恩爱爱的样子,老大王清流的心中妒火中烧!凭什么老四妻子可以去车上坐着?自己却要用满是创伤的脚将盐地走完?“咣当!”“陷~”拉车的牛蹄子时不时的陷入盐地内。车轮上更是早就沾满了白色的结晶,路面的不平还让牛车不停颠簸。那些原本坐在牛车上的老人、孩子纷纷从牛车上下来。帮着牛往前推车。也就沈茜这一个由两头牛拉着的水车状况好一些。还能勉强行进。“老三,跟在车后,车若是陷落帮着推一把。”沈茜对着老三王武命令道。王武听到阿母的命令没有半点迟疑,屁颠屁颠地执行起来。又是两个多小时。已经有人出现了力竭,一些牲口更是开始闹起了脾气,似乎是脱水了行走在盐水地,人有自控力,不去舔嘴唇、不去喝这里的水,牲口一个不注意可能就会舔舐。眼见着那浓厚的迷雾还没减弱,可视范围只有三四米的样子。比沈茜前世逃荒的情况更恶劣!“让村长喊前面的人停一下,给牲口饮水,然后用布把牲畜的嘴巴捂住。”沈茜站出来,对着前面大声喊着。,!她的声音或许无法传到村长王大阔的耳中。但村民会自发地向前传递消息,直至消息传递到了王大阔耳中。不一会儿,走在最前面的人陆陆续续停下。偌大的队伍也开始停在原地。沈茜安排自家王武、王优、王良给村中的牛儿们送水。自己则是抱起一个罐子朝着队伍后方走去。队伍后方。正跟着队伍默默前行的太监一行人突然见到前面停下了脚步,一个个露出戒备之色。手中武器甚至都掏了出来。只听小李子对着前面的村汉、猎户们问道:“前方发生了何事?为何停下?”面对小李子的询问,村汉和猎户们也不明白。好半天都没人能答出个所以然来。倒是王继祖从更前面的位置钻出来喊了一嗓子:“我去前面问问,恐是前方出了状况!”话音落下,王继祖宛若一只灵活的猴子一般,在偌大的队伍中穿行。很快就撞到了往后跑着送水的沈茜。“婶子!”“前面可是发生了什么状况?”王继祖抓着沈茜的衣袖,紧张问道。他看沈茜这样子,着急忙慌地往后面跑,还以为是要将村汉和猎户喊到前方应对突发情况呢。心中愈发焦急。沈茜看着王继祖抓耳挠腮的样子,轻声笑道:“不是啥大事,有牲口尥蹶子,给它们饮水呢。”“正好遇到你了,你把罐子抱到后面给那些使君吧,让他们给战马饮水,免得战马也脱水,我这鞋子再走下去要湿透了,得回去更换一双。”“这”王继祖从沈茜手中接过那装得满满的一坛子水,心中纠结万分!人都缺水呢,婶子为何要将这么宝贵的水源主动送与那些人!“快去!心疼婶子就别让婶子跑过去了。”沈茜拍了拍王继祖的肩膀,示意他快点过去。“这好吧。”王继祖应着,不情愿地抱着坛子走回队伍最后方。将坛子递给了最近的小李子:“诺,婶子说,让你们也给战马饮下水。”“免得等下战马也脱水。”:()饥荒年,娘手中的刀也未尝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