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汪汪汪汪……”
(我不想去八皇子那里,我只想陪着你。)
简宁看着云澜舟,小崽的脸被风吹得有点狼狈了,刚刚双目失神的样子,叫人明显感觉到,这个平日里没什么情绪的小幼崽,处于一种极大的茫然和无助之中。
自闭症儿童的情绪难以正常表达,云澜舟又是个十分内敛的性格,如果别人都能察觉出他的低落,那他的真实情绪一定比看到的更深厚。
虽然知道人听不懂狗叫,可简宁还是反复地说了好几次自己不会走,也不想走,直到云澜舟似乎真的明白了他意思,举起它放在眼前瞧。
四目相对,简宁用鼻子碰了碰云澜舟的鼻尖。
【不担心,我真的不会走。】
他走了还怎么完成任务,按照合约,完成任务有奖励,完不成可是要灰飞烟灭的!
云澜舟垂着眸,不知想到了什么,动作小心翼翼,也用鼻子去碰简宁的鼻子。
简宁看到他的主动,心中大慰,想鼓励鼓励,舌头就不受控制地伸出去猛舔云澜舟的脸了。
简宁:……
云澜舟并不躲避,脸上湿润的痒让他唇边扬起了点点笑意,似乎想压下去,可忍了会儿,还是笑了出来,两颊浮现出两个酒窝,这一笑,如春风化雪,似昏暗的屋子都明亮起来,简宁看得一愣。
“好。”他说。
好之后的云澜舟开始烧水,帮简宁做起了大清洗。
简宁觉得没必要。
要知道,这小崽自己洗漱都是冷水,竟然专门捡来附近的枯树枝帮他烧水洗澡,简直是最高礼遇了!
好吧,就当小崽今夜奉献一点孝心给他。
毕竟他怎么也算是系统给云澜舟的监护人……监护狗呢!
洗了三盆水才算完,简宁从热水中出来,享受云澜舟地擦干服务。为了烘干浑身的毛,云澜舟架了个小火堆,两人坐在屋中听着火堆噼里啪啦的响声。
简宁听困了,窝在云澜舟怀里睡了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云澜舟也洗漱完,两个人一起上榻躺着,简宁迷迷糊糊间,某根神经抽搐了一下,忽然意识到一个要命的问题——
【我不会真臭了吧?】
【八皇子闻我的时候也说臭臭的,回家后云澜舟专门打水洗澡。】
【不臭人家给你洗什么澡?】
【啊啊啊!】
【那洗的是澡吗?洗的是我的脸面啊!】
默默听着心声的云澜舟:……
他转过身将小狗抱在怀里,鼻子埋进小狗那毛茸茸的脖颈间,暗自磨了磨牙。
八皇兄闻过的他要闻回来。
同时,他记住了,八皇兄僭越,闻别人的小狗,还说小狗臭。
八皇兄很坏。
他给小狗洗澡就不是因为小狗臭,是因为它身上沾了太多八皇兄的熏香味。
现在好了,它身上是干净的皂角味。
近几日,皇子们不必去文启堂听讲。
侍讲说三位太傅和三位少傅接连递交了请假奏折,原因各不相同,但大多与年终家事有关。
快到冬至了,天气越发冷得刺骨。
云澜舟不必出门听课后,便在偏殿附近的草堆中捡一些枯树枝,放在铜盆中燃起小小的火堆,将小狗放在旁边烤火。
简宁眯缝着一双狗眼,时不时打个呵欠,很惬意地吃着朝食剩下的桂花糕,虽然冷,但是窝在小屋中看门外的雪景,颇有红泥小火炉的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