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理智的,“小娘子速报官去,这里有我们。”
其?实?刚刚动手前,阿霁就小跑去了。
正骂骂咧咧着?,坊丁已经来?了,恰好碰上?今日街道上?有个金吾卫的参军抽巡,这群人算是倒了大霉。
“因何?吵嚷?”那参军好大的威严,刚才?还嚣张的地痞们立刻噤了声。
众人七嘴八舌地指着?那几人骂起来?,最后?还是沈朝盈上?前将事情给叙述清楚了。
意图逃单加上?破坏铺面,坊丁也认出这几人:“又是你们?”
呵,还是惯犯。
地痞们被扭送走了,回身面对这一地的杯盘狼藉,沈朝盈微微福身,叹道:“惊扰各位,在这儿给郎君娘子们赔礼了。”
众人忙道:“这怎么能是小娘子的错,分明?是那些害虫!”
“也多亏了各位出手相助,否则我们几个女子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郎君娘子们为?民除害,儿无以为?报,今日给各位免单……”
皆大欢喜。
好在除碎些了碗盘以外,没什么损失。
沈朝盈给他们上?的又是些旧杯盘,值不?了几个钱。真要她砸钱下?套,那就不?舍得?了。
沈朝盈将店内打扫干净,因为?“受惊”,早早地打了烊。
“犯的什么事?”
崔瑄站在廨房檐下?,远远地看见被扭着?胳膊送进大牢的人犯,觉得?有点儿眼熟,随口问了句。
“老惯犯了,”坊丁回话道,“吃饭赖账,专挑男丁少的食肆酒肆欺辱,油滑难缠!”
每次都保证下?次再不?敢了,言辞恳切,放出去又忘了形。
崔瑄点点头。
每个坊都有这么一群耍小聪明?人,十恶不?赦算不?上?,就像蛀虫似的,难治理。
坊丁继续与同伴交谈:“对了,这次好似是后面沈记来报的案。”
“就是那味美的糖水铺子?”另一人惋惜,“也不?知会?不?会?招来?报复。”
崔瑄皱了下眉,这般难缠?
快下?值前,崔瑄瞥一眼闲得?打瞌睡的樊承,吩咐道:“你去安排一份活计,派人看着?今日那几个无赖儿。叫他们改过自新,再没精力打扰附近商户最好。”
啊?给谁安排活计?樊承茫然地擦了擦嘴角疑似存在的口水。
要消耗精力,自然得是力气活。
近来?京兆府在修缮外郭墙,樊承略一打点,便领着?一串人过去报道了。
有监工盯着?,稍一偷懒耍滑就得?挨呲。从早到晚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干活,哪里还有功夫想旁的?
这下?真是为?民除害了。
看着?樊承嘿嘿笑着?等夸的模样,崔瑄忽然?觉得?,樊承的脑瓜子似乎用在这些灵活变通之事上?更合适些,只让他做文书工作有些屈才?了。
他也认可他这个安排,又道,若其?他坊日后?再有这样情节严重的无赖,也一并送去修城墙。
——
苏轼有首很可爱的回文词,沈朝盈只依稀记得?其?中两句。
香汗薄衫凉,凉衫薄汗香。手红冰碗藕,藕碗冰红手。
从字里行间可以推断,这词写于?一个难熬的夏天。
眼下?李二娘穿着?轻衫罗裙,小口小口吃着?冰镇糖藕,嫩白的手掌托着?碗底,被盛有冰藕冻得?通红,
红酥手,香汗浸薄衫。
青瓷碗,雪白糖渍藕。
可不?正是词中写的“手红冰碗藕,藕碗冰红手”么?
这是一道很费功夫的小点,若非专门招待贵客,沈朝盈是不?会?花这心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