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和绪德帝年纪相仿,七八岁就净身进宫伺候当时的太子爷绪德帝。揣摩圣意是他最为擅长的领域,其实贺淮川一家只是被流放还许了一定的自由,李忠就已经猜出个七七八八了。
他立马说道:“贺淮川是昭义侯三子一女中最像昭义侯的那个,有勇有谋,是个举世无双的贵公子。可惜被北海王撺掇,参与了那件事,承蒙皇上宽恕,将她们全家流放至山阳府而不是被禁在京城大牢,贺淮川懂感恩,自然使出浑身解数替皇上分忧解难。”
绪德帝眼珠子一转:“你可知姝华和亲路上逃跑的事?”
李忠微微一怔,立马身子躬得更深:“奴才不知,姝华公主不是同意和亲了么,怎么会逃跑。二爷已经回京复命,看来公主后来又回去了?”
绪德帝轻哼一声,满是不屑:“这丫头被朕和谢皇后惯坏了,和亲的路上居然敢逃跑,去找贺淮川私奔。幸好贺淮川脑子是清醒的,没有同意,还把姝华给送到老二手里。这才让老二顺利完成和亲任务。让姝华嫁过去是起到稳住岭南王的作用,回头要是做不到,还起了反效果,朕只能杀了姝华和贺淮川来向岭南王交代了。”
李忠若有所思:“贺淮川果然够识大体。幸好没有陪着公主犯下滔天大祸。”
“是啊,老二回来和朕说,朕都后怕。姝华太骄纵了,私奔,亏她想的出来。”绪德帝无奈的晃了晃头,说最后一句话时几乎是咬牙切齿。
言罢,绪德帝起身慢慢朝御书房门口走去,李忠立马跟在身后。
“朕怎么能不知谢氏一族羽翼过锋,可是北海王也是啊,既然谢氏要先动手,那也好。下一步,就是谢氏了。如果除不掉,那就得扶植另一个北海王。”
绪德帝如是道。
近一年来,他感到自己的身体愈发不如从前,他得为自己以后继位的儿子扫清障碍,保住周氏一族的皇权。
小米地。
贺淮川从封玄霜手中接过密旨时,祁遇也在他家。
但是躲在屋子里没出来,总不能让她一个现代人对封建皇帝的圣旨下跪吧。
可她又好奇,干脆猫在门后,偷听。
堂屋只有昭义侯、贺淮川和封玄霜三个人,贺淮川看过密旨后,脸色严肃,问:“封大人,我什么时候启程?”
封玄霜回答:“明天一早由县衙的程捕头带两人护送世子进京,快马加鞭,四天之内就能到达。”
“好,今晚我就收拾东西。”
封玄霜抬手抱拳:“那我就先回去了。”
昭义侯提出送送封玄霜,两个人离开堂屋。
没一会儿,昭义侯返回,关好门,他面色冷峻,对儿子道:“是福是祸?”
贺淮川深吸一口气,又重重的吐出:“我也不知道。”
说完,他对父亲露出一个微笑:“不用担心,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应该问题不大,爹,我明天早上天不亮就走,等我走后你再和娘说吧。”
“好。”昭义侯应下。
密旨只有一句话。
‘贺淮川私离山阳府,即刻进京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