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又给她夹了鱼肉和春笋。
安琪乖乖道:“那等我长大了再吃。”
“嗯。”
攸宁口中的辣意被压下去,不敢再吃最辣的辣子鸡,好在麻婆豆腐和宫保鸡丁的辣度尚可接受。
“哎呀,掉了!”安琪夹起一块笋尖正要送入口中,哪知还没碰到嘴巴,笋尖忽然从筷子中溜走,落在胸口一路滑落在地。
小姑娘穿着一身素净的月白小衫,那笋尖所到之处,顿时留下一条痕迹。
薛槐赶紧掏出随身携带的帕子,走到她跟前半蹲下,柔声道:“没事,叔叔给你擦干净。”
安琪放下筷子,乖乖张开手让他擦拭。
攸宁默默看着一大一小的两人。
薛槐动作熟稔又温柔,若是不知道,定然让人觉得他是个带过孩子的好父亲。
而他也确实是安琪的父亲。
有那么一刻,她甚至开始忍不住设想,如果他从小就在安琪身边,安琪是不是会更幸福?
薛槐给安琪擦干净,又吹了吹那一点水迹,笑道:“好啦,安琪继续吃。”
“谢谢叔叔。”
薛槐回到座位,这才慢条斯理拿起筷子开吃。
席间,除了偶尔给安琪夹菜,两人都没再说话。
一顿饭,安琪吃得欢天喜地,却不知身旁两个大人之间的微妙暗涌。
“哎呀,我吃饱了。”
小半个钟头后,安琪放下筷子,摸了摸自己鼓起来的小肚子,心满意足道。
薛槐笑盈盈看着她,随口问:“安琪,明天是礼拜天,你想去颐和园坐游船吗?”
攸宁闻言,先是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女儿。
上次颐和园出事后,安琪虽然很想再去坐船,但又有些怕,妈咪和爹地显然更害怕,坐船的事就不了了之。
眼下听到叔叔提起,她不由得又有些蠢蠢欲动。而且叔叔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一拳就能打跑坏人,如果是他带自己,就不用担心有坏人会把自己拐走了。
她没回答薛槐的话,只抬头眼巴巴望向攸宁,撒娇般小声道:“妈咪……”
攸宁望着女儿这讨好卖乖的小模样,心情有点复杂。
去年回金陵,在秦淮河上坐了几次画舫,安琪就喜欢上了坐船。
年初来了北京,天气一直不好,那日终于遇到好天气,却还没坐上船,就差点丢了孩子,之后她和沈玉安始终心有余悸,再也没提过。
但她知道安琪一直还想去。
而如今薛槐既已知道安琪身份,自己便没理由再当面拒绝他的要求——若是刻意剥夺他与安琪的相处,指不定会引起他的逆反,哪天直接把人抢走也不好说。
见攸宁面露犹疑,薛槐轻笑一声,道:“你在担心什么?担心我把安琪拐走?若是不放心我一个人带安琪,你们一起来便好。”
他说的是“你们”,也就是她和沈玉安。
但如今对于安琪身份,他们已心照不宣,拉上沈玉安,只会让安表哥跟着自己尴尬。
“我没这个意思。”攸宁回道,顿了下,又说,“我明天带安琪与你会和。”
“明早九点,我去你公寓下接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