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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别(第2页)

她直起身子,和上官烟交换个眼神后就转身向侍卫们道别。贺蕴君跟他们相处近一月,虽无深交,但也颇能说得来话,倒也算一场羁旅缘分,她稍一作揖,笑意盈盈地向众人道:“此去一别,望诸位大哥身体健康,万事亨通,好吃好喝好睡,快意江湖载酒行!”

众侍卫都忙回话,也都祝她一帆风顺,双方客气道别。唯独周江在众人说完后又补了两句话,他神情不明,像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抱剑行礼,“长安雪夜相遇惊心动魄,是我驾车不慎撞了贺小姐,一直未曾相告,在此郑重致歉。”他弯下腰,给贺蕴君郑重行了一礼,贺蕴君忙唤他起来。

“周大哥何至于此,本就是我宵禁违令,眼不择路撞上你们,这怎能怪上你呢,快起来!”她俯身将周江扶起,并起袖子仍旧听他说话。她自己心里也稍有诧异,原来那夜撞上自己的人便是他么。

周江深吸一口气,看着她的眼睛道:“多谢小姐海涵,望小姐此去千万保重,来日有缘,江湖再见!”

贺蕴君浮现一朵大大的笑容,朗声回答:“定会的。”她将弯刀挂在腰间,提了提肩上包袱后就转身离开。

经过霍衡身边时,他二人竟然心有灵犀一般同时撞入对方眼中,一缕阳光在他们错肩的那一刻闯入缝隙中,恰好落在他们眉眼上,像是一柄利剑映出的雪色。

四目相对都是一刹吐息,贺蕴君心下一跳,随即错开眼神往前走。她水红色的衣袖拂过霍衡白衣如雪,他低眸一瞥,竟然生出想要留住这段红浪的冲动。喉结微动,他咽下一口唾沫,看她的身影渐渐隐于人海茫茫。

何时再见?人生在世,活着就是时间。

他久久凝视着那个红色背影,直至完全不见。

霍衡回过头,不动声色地舒了一口气,轻声道:“走吧。”

长公主在幽州的据点位于城北徐氏街,这道街名字古怪,据传是此处原先住着一位容貌昳丽的西域男子,汉姓为徐,大家惊其美貌,便依着典故给他取了个诨号“城北徐公”,这地方也因其美名渐被人称之“徐氏街”。

不消个时辰路程,他们便已到了据点。据点以染布坊为掩,貌不其扬,和周围的民房、店铺融为一体,一色青灰砖瓦,四四方方的三进院。一切都很好,如果没有暴露的话。实际上,这处据点已经是人尽皆知的地方了,这里的领头人过于无能,随随便便就被燕云卿查到了,惹得李宸漪很是头疼。但又有什么办法呢,有匹死马在还能臭崔太后一波呢!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霍衡下马,将绝影递给上官烟。看门的小厮警惕地迎上来,“客官好啊,您是要来买布?”他带着探寻意味,明显看出这群人不是普通的商家。

霍衡并不言语,而是从怀中拿出一枚青玉令牌示给他看。那小厮一见这令牌立刻心下明了,忙弯腰行礼,低语恭拜:“臣幽州副监使应添遥,见过案主,大人快请进。”他起身让路,伸臂请霍衡进去。

霍衡颔首致意,向后一甩手,指着后面陈念春一行人道:“他们都是司里的人,待会让他们三两个一起进去,一堆人看着太扎眼。”他们正蹲在不远处的墙根下吃甜水,见了少主手势也忙招手回应。

“是,大人。您二位请先进去,我差人去通报督君。”

“不必,我自己去就行。”

应添遥闻言一怔,但也不说什么,他把大门旁边一个打瞌睡的小童吆喝过来,令这小孩子牵马。自己则引着他二人进门,过了影壁他便折返,只余霍衡和上官烟。

庭中之人或闲散或忙碌,见他二人进来都不约而同地齐齐注视,低声交谈来者何人。霍衡并不理会这些闲言碎语,他非常自然地沿着中轴石板路往前,这地方他很熟悉。

可上官烟却是新来乍到,她看了看周围环境,奇道:“不是说这里是染布坊吗?怎么连个样子也不装,前庭一个工人影子都不见。”

霍衡不置可否,他信步往前踏上回廊,笑道:“眼看临近年节,水都能冻成冰把人砸死,雪都还没化怎么染布?怪道你是大家小姐出身呢,只知绫罗在身,不知蚕桑丝染。”他偏头看一眼上官烟,含笑调侃她旧时富贵。

上官烟哼笑一声,拈起自己的绸质宽袖细看,故作深沉地叹口气,哀声道:“真是古话说得好,‘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我竟如此愚钝腐朽,少主要不也送我去苏杭学丝织吧——待织就寸金寸锦,献于高门贵公子。”

霍衡哈哈一笑,言称必有一天遂人之愿。

他二人倒也不急躁,闲谈着走到第二重门时,却突生变故。

霍衡刚要踏过门槛时,身后斜上方却凭空杀出来一个蓝衣女子,她宽袍大袖,两下就从房檐飞来,如同凌空长隼。她长剑在手,从霍衡后背抵住他的心脏,剑尖往前轻轻一刺,莫名其妙冷笑道:“天潢贵胄驾临幽州,我先替那些狗贪官拜一拜,向二公子讨个封赏!”这女子面色狠厉,但更多的是愠怒。

上官烟见她如此一点都不惊慌,相反很是欣喜,“怀舟!”

女子闻声斜睨她一眼,又是一个白眼冷笑奉上,“别叫我!我可受不起上官姑娘这么亲切。”

“……”

霍衡头都不回,他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同样阴阳怪气地回她:“这话真是难懂,谁讨封赏是这样讨的?故人相见,先来一剑?”他哼笑一下,“再说,我霍某此来布衣白丁之身,倘见了节度使大人得是我先跪奏吧,饶是尹姑娘,小民也实在惹不起啊——”

他忽然转过身,尹佳逸吓得剑身一偏,连忙收剑入鞘。她冷笑道:“油嘴滑舌,死皮赖脸!可见这些年在长安尽染淤泥!”

霍衡反问:“如何尽染,你倒说来听听。”

“哼,酒池肉林好不快活吧?你权欲熏心,已然尽忘当年誓言!”

日光融融,庭前枯木暗影斑驳,枝上麻雀也静寂了。尹佳逸蓝衣萧萧,站在风中横眉冷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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