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沈平山眉眼染上喜色,孙子留下来多陪他,自然高兴。
“哎呀,要多住几天啊?那什么时候再回去?”
程珩一:“不回去了,以后就留在白溪塘。”
沈平山更乐了:“开玩笑让我高兴呢。”
“没有,真的。”
沈平山的笑意顿住了,忽然,他用力地摔了筷子。
“沈幺!”
岑眠扒拉着碗,喝稀饭,默默又夹了一筷子菜,继续吃她的。
她已经习惯了阿公的脾气,反正骂不到她的头上来。
岑眠抬起眸子,和坐她对面的程珩一对视一眼,幸灾乐祸地笑了笑。
程珩一没搭理她。
沈平山质问:“你留在白溪塘干什么?喝西北风?”
程珩一淡淡说:“镇医院给了我聘书,下个月就去上班了。”
“你他妈的!”沈平山气得拍桌子,“这么大的事,你不跟我商量就自己做决定?”
桌子上的一颗鸡蛋被他拍得咕噜咕噜滚起来,岑眠忙一手按住鸡蛋,顺便剥起来。
鸡蛋刚刚从蒸笼里拿出来,滚烫得不行。
岑眠细细的手指抵在鸡蛋上,跳着舞。
程珩一伸手,拿过她的鸡蛋,手指感觉不到烫似的,慢条斯理帮她剥鸡蛋。
沈平山的话就跟耳边风般吹过。
沈平山更气了,颤颤巍巍指着他,“你现在是翅膀硬了!不要我管了!”
岑眠怕他气背过去,出声说:“阿公,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留下来多陪陪你不好吗?”
沈平山瞪大眼睛看她。
“你们?”
“你也要留在白溪塘?”
岑眠眨眨眼,点了点头。
“……”沈平山忽然沉默,深深地看着岑眠。
程珩一将剥好的鸡蛋,放进了沈平山的稀饭碗里。
沈平山年纪大,记性不好,每天早上都要吃一颗鸡蛋。
他不再说话,把鸡蛋吃了,粥喝了,放下碗,负手出门。
岑眠松一口气,以为这就过去了。
但其实并没那么容易。
往后他们留在白溪塘的每一天,沈平山在家的时候,脸都拉得老长,也不和程珩一讲话,就算要讲,不是让岑眠传话,就是问他什么时候滚?
程珩一下个月才去镇医院就职,这一个月的时间,他忙前忙后,把破败的老屋好好休整了一番。
原本他还打算请施工队,在老屋旁边建了一个单独的卫生间,省得以后每次洗澡和上厕所都要往外跑。
程珩一和沈平山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主要还是修给岑眠的。
只不过施工队刚来,沈平山就把人赶走了,不让建。
施工队的队长白跑一趟,但到底尊敬沈老村长,没什么太大的不满,反而玩笑说:“老村长,你也太不晓得享福了,新屋那么大不去住,孙子要修厕所也不让。”
“哼!”沈平山睨一眼在旁边满脸无奈的程珩一。
“我在这里享什么福,他要是有本事,就该带我到北京去享福。好好一个青年,不在外面闯荡,非要跑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