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沈平山去临村吃朋友孙子的喜酒,不在家吃。
岑眠和程珩一两个人吃饭。
吃饭时,程珩一问她上课上的怎么样。
岑眠扒拉着碗里的饭,有些沮丧地说起课堂里的情形。
“你认识吴柯他们家吗,他爸爸是因为什么原因坐牢的啊?”
程珩一执筷的动作顿了顿,而后淡淡道:“吴柯的父亲前年承包了村里修河堤的工程,去年夏天发大水,河堤倒了,压死了村里好几个人。”
“后来经过调查,发现是建河堤的时候,偷工减料,导致河堤不牢固,他父亲作为主要责任人,判了刑。”
岑眠想起吴柯,眼睛里透着一股自卑和敏感,沉默寡言,因为父亲的缘故,在学校里抬不起头。
“那也是吴柯爸爸做的事情,跟吴柯有什么关系。”
她替吴柯辩驳。
“……”程珩一敛眸,难得没有回应她的话。
他的面前飞过一只苍蝇,盘旋打转,落在盘子里。
岑眠抬手挥了挥,赶走那只苍蝇。
“林皓动不动就针对他,真的很过分啊。”
程珩一转动盘子,将苍蝇没落过的半盘菜移到岑眠那边。
“林皓的三舅舅,也是因为那场事故去世的。”
岑眠怔了怔,一时无言。
半晌,她还是坚持说:“那也和吴柯没关系,这也不是他能选择的,他不为这起事故负责。”
程珩一依然没吭声,自顾自地吃饭。
岑眠问他:“你不这么想吗?”
程珩一薄唇轻抿,开口道:“你说的是理性的事实,但现实是一个人很难割开家庭对他的影响。”
“不管是外界的人事物对待他的方式,还是他自己的认知。”
岑眠理解他的意思,现实的确如此,她想不出能与他辩驳的道理,嘟囔一句:“没意思。”
程珩一望着她,眉头微微蹙起,清澈的目光如海水,为别人家的事情操心,正午的阳光映在她的脸上,没有一寸阴影。
他缓缓说:“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样,活得那么自由洒脱。”
这话听在岑眠耳朵里,变了味,像是在讽刺她。
岑眠瞥他一眼,撇撇嘴:“我不自由,也不洒脱。”
如果她自由洒脱,才不留在这里受他讽刺呢-
第二天,岑眠上课,发现吴柯没有来上学。
岑眠找刘校长反映。
刘校长摆摆手,并不在意。
“没事,不用管,吴柯他妈跟我说过了,现在正是农忙的时候,他家里人手不够,把吴柯叫回去帮忙,这个学期就不来了。”
离学期结束就剩下没几天的时间,倒也无所谓。
岑眠点点头,随口一问:“农忙到什么时候,他下学期能赶上开学吗?”
刘校长露出遗憾的神色,摇头道:“他妈打算叫吴柯先不读书了,把家里的事忙完了再说。”
岑眠吃惊:“怎么说不读就不读了?”
刘校长叹气:“我也劝了,实在劝不动。”
“没办法,吴家现在就他一个男的,他念书了,地没人种。”
“那也不能为了种地,不上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