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主又偏头瞥了他一眼,“我们北敖洲不比南方人龌龊,可没有会觊觎自家妹妹的变态。凶手,另有其人。”
游苏被说成了龌龊的南方人,当即气不打一处来,可惜欲言又止,还是决定不与一个小孩计较,只在心中揣摩那真凶是谁。略微思索,答案便呼之欲出,哪怕不是霜城城主本人,恐怕定也和他撇不清干系。
“这霜城城主,还是五十年前那个?”
“凝霜尊者,他当这个城主已经一百多年了。”
游苏凝眉注视着万家灯火,良久才道,“你既知晓他有罪,还能让他稳居高位?”
“我何时说过他有罪?”宫主抬眸反问,转而幽叹,“病症不在他,在于这片土地。若非穷的需要用命换出路,谁又会将自己妹妹送上门来。当他知晓自己妹妹死的时候,或许欣喜之情要大于悲伤吧……”
游苏忽觉心中梗塞,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陈小悠,你喊他妹妹的名字,他定不敢再阻拦我们。”见龙宫宫主依旧淡淡的。
“这些事为何你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女孩回头笑,“因为我和她的目标是一致的,我们都想让北敖洲好起来。”
话音落下,见龙宫宫主已拂袖走向城门,裙裾扫过积雪时竟未留下半点痕迹,仿佛踏月而来的鬼魅。
游苏缄默,冲一直藏在躲风处的阿九兄妹招手示意,呼吁他们跟上。
一行人靠近城门之时,城楼下响起兵甲绷紧的低鸣,霜褚的暴喝裹着风雪砸下:“来者止步!霜城戒严!不得入内!”
随他喝声方落,刀剑兵戈便齐齐脱鞘而出,直指位列众人身前的少年。
少年却临危不乱,鬓随风而舞,他微沉着头,领口遮住大半张脸,像只隐忍不的野兽。
“陈统领,连我也不认识了吗?”少年声音轻幽。
城卫们一步踏出,其中一位更是暴喝:“这里没有陈统领!退后!否则刀剑无眼!”
但少年却不躲亦不退,一双眼只是紧紧盯着城卫身后那位魁梧壮汉。
就在一位城卫准备给游苏一点颜色看看时,一张大手却擒住了他的肩膀。那城卫错愕回头望,竟觉就是自己的头儿。
“霜某每日见人逾千,实在记不住所有人的模样,还望大人勿怪。请再将您的名字告知霜某一遍,霜某这次定铭记于心,再不敢忘。”
“你不认识我?”游苏轻笑摇头,“但你妹……”“梅大人!原来是梅大人!”那霜褚忽而高呼压住所有声音,拍去两袖上的堆雪便热情地凑上前来,“多年未见,我竟连梅大人都差点忘了,该死该死!”
游苏暗道这家伙果然不敢谈起当年往事,否则他这霜姓来的名不正言不顺的事儿必将败露,那他就再次变成那以妹妹换前途的卑民。
“无妨,是我久日没归山了。这么晚还要固守城门,倒是辛苦霜统领了。”
游苏改口也极快,就好似他本就喊的是霜统领。
霜褚憨声连笑,大手一挥就将身后那些城卫遣散,让出一条路来:“本分之事,何谈辛苦?梅大人请。”
那些城卫见自己头领这客气模样,当真以为是哪个驻扎在外的神秘大能,齐齐垂下头来不敢再拦。毕竟游苏身上这气势,可做不得假。
游苏颔示意,便朝身后的白泽等人招了招手。
白泽模样玲珑气质不凡,霜褚双目闪烁粗眉微蹙,这女孩身上总有种让他熟悉的感觉,便也不敢多问。毕竟这为的男子能说出当年之事,想必定是手段通天的人物。他埋藏多年的秘密,在这些人看来怕是连谈资也算不上。
玄铁闸门隆隆升起,只是阿九阿萤走过时,霜褚还是忍不住开口,“梅大人,这两个难民……”
霜褚战战兢兢指向阿九兄妹,话音未落便被游苏一记眼刀截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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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霜尊者乐善好施,可霜城之大,连两个小童也容不下吗?”
霜褚听得是两股战战,却还是不忍松口,“梅大人有所不知,这两个小童没有修为啊……”
“没有修为便不能进城?这是谁定的规矩?!”游苏呵斥。
“我们也就是听命行事,我亦不知啊……”
游苏冷哼一声,自袖中甩出一道冰符,霜花在符纸上勾勒出螭纹,与城门浮雕的图腾分毫不差。这是见龙宫宫主在进门前,悄然递给他的东西。
“尊主要的人,你也配过问?!”
霜褚闻言当即膝盖一软,几乎是爬着让开通路。在这神山当看门的做久了,连尊者这两字也觉得没那么震撼,而尊主这两字与尊者仅是一字之差,可要知道这满山尊者,也只有一位能称之尊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