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头避开他的手,眸中泛酸。
若是他真的知道,若是他真的知道……
秦霁憋回泪意,恶向胆边生,牵起他的手,仰脸盈盈一笑,“大人想去哪儿?”
女子的声音又娇又嗲,落进耳中甜的腻人,陆迢忽而想起那天在雪中见她,她就是这样同李时安说话,此时的声音甚而比那时更加勾人。
穿着无法蔽体的衣,说着勾人欲望的话,但眼神却清澈无比。
秦氏女还真是有本事,他反捏了捏手中葇荑,拇指抚过她的手背,软,滑。
又捏了一下。
秦霁神色僵住的一瞬让他更加愉悦。
想去哪儿?她说得倒是熟练。
这儿明面上虽是个厢房,但布置出来的可不是什么正经地方,房间宽敞,花样更是层出不穷。
大可卧人的雕花摇椅,三面艳画的屏风榻,博古架上小玩意琳琅满目,就连书案都比寻常的高。
秦霁反被陆迢带至书案边,流露出的疑惑被男人看在眼里。
她这些天已经见过许多下流的东西,然而对于下流的想像仍然有限。手被放开后,秦霁站着没动。
在她心里,陆迢与那些男人并无区别,都是禽兽,唯一的不同是这只禽兽有副好皮囊。
这男人直接背对着她坐了下来。
书案上纸墨齐全,陆迢正展开能占去半张书案的宽纸。
无可避免地想到了那个靡艳的梦,秋水翦瞳,葱白玉手。
鼻尖盈着女子身上春雾般的淡香,让他的梦更真实了几分。
两人身后灯架上,红烛明明摇曳。
房内传来隔间的丝竹声,伴随着女人似恼似欢的吟唱。
陆迢眉心轻蹙了一下,仍在慢条斯理铺纸。
男人的脖颈近在眼前,秦霁恶念猛涨,此人的身手她那日在舟上见过的,当面刺他绝无可能。
可现在……
秦霁摸向腰间短匕。
匕首晃在他颈后时,白纸上投出的影子让秦霁心口猛地一慌。
已经没有退路了,她刺的更加坚决。
然而这男人背后生了眼一般,在刃尖即将触到他时起身,身下的黄花梨椅被一股力道推着后移,椅背边角径直撞向秦霁小腹。
她猝然受痛扑向了一边,椅子也被她带翻,撞落了书案上的花瓶,一连串动静叫人惊心动魄。
隔间的乐声一时小上许多。
秦霁脑中一片空白,旋即右手手腕被箍住上提。
男人的手指瘦削而修长,然而发出的力道却可以轻易将那截皓腕拧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