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寒露说完之后,谢惊铭从海棠树下走进来。
满身都是秋海棠的香气,他的嗓音比寻常还要温柔:“醒了?怎么不多休息会儿?”
元蕙淡淡一笑:“醒了便不愿继续睡了。”
似是想起了什么,元蕙的目光四处寻找,“昨夜三皇姐是不是来过了?”
“嗯。”谢惊铭走上前几步,轻轻揉着元蕙发顶。
元蕙对于这个举动不太习惯,下意识想要躲避,但还是仍由谢惊铭揉着。
有几分乖巧。
“元竹在隔壁厢房等着你。”他眼中温色,“一会儿的宫装我派人给你送过来。”
”你与她叙旧不必着急。”
这话中,元蕙似乎总觉得有些什么没有被自己捕捉到。
但还是点点头,往房内走去。
对着明亮的梳妆镜,将头顶最后一支簪子插好。日光照在镜光上。
镜中少女水灵顺溜的长发挽盘成髻,褪了几分稚气,多了些更加吸引人的沉稳。
毕竟第一次正式与安元帝还有常荣皇后见面,还是要时刻顾及仪态的。
想到这里,元蕙的眼睫缓缓下落。看见了光洁白嫩的脖颈上,一圈浅浅淡淡的红痕。
啪嗒。
桌上的簪子掉在地上,发出的声音圆润小巧。元蕙抿唇后退了几步。
内心有些不愿接受,
朝阳从外头进来,见元蕙神情有异,开口询问:“怎么了公主?”
元蕙还未说话,朝阳顺着元蕙的目光看过去。
两人有一瞬间的寂静。
“公主,奴婢帮您遮掉吧。”
“嗯。”元蕙乖巧地坐下来。
倒不是朝阳比较淡定,而是她好歹做奴婢的。知道要如何处理这些事情。
即使前生的元蕙根本就没有用上的机会。
浅白的珍珠粉敷在脖子上,轻轻按压了一圈又一圈。这红痕才淡了几分。
元蕙起身,“走吧。去寻三姐姐。”
……
元竹坐在安静的屋内,日光打在窗柩上。她抱膝坐在床榻上。
手中握着一寸衣料,久久不能回神。昨夜她做了一个梦。
梦见弱水与她同龄长大,不似主仆而是姐妹那般亲待。
梦中的弱水似乎对什么都很好奇,总是笑着,口中说出的话也在安抚元竹。
直到最后一幕,她看见烟火下,袅袅升起的青烟中,有她的影子。
破碎的裙摆在小丫头的身上,什么都不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