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逐渐回味过来,开始恨自己。
恨自己为何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不知道回头去看看。弱水是不是跟了上来。
她从未想过,那般懦弱胆小的弱水,居然有一天,会不听自己的命令。
但却是,为了她。
元竹深深地低下了头,将脑袋环在双臂中。
“三皇姐。我听谢非晚说,你找我?”
木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元蕙踏日光而来。依旧如前那般嗓音温和。
元竹堪堪回神,敛去了眼中的点点泪意:“蕙儿,你还好吗?”
说罢,带着些歉意:“昨日都未来得及恭祝你新婚大喜。”
她将袖中的礼物取出来,是一枚极漂亮精致的东珠发簪。
低下压着的一块儿手绢,是沈德妃的绣艺。上头的满颗秋海棠无比盛大。
元蕙笑着走到元竹身旁:“昨日街道必然十分拥堵。三姐姐与我之间,又何必说这些。”
”况且你都随我来大齐了,这点又算得了什么事情。”
元蕙说完,微微一顿,看向四周:“说来。似乎从进了大齐后。我便没有看见弱水那丫头了?”
”这几日寒露可是念得很紧的。”
此话一出,元竹的睫羽微微颤动,比冬日里脆弱的蝴蝶还要细碎。
元蕙心中逐渐升起了不安,嘴角的笑意渐渐淡去,有些不确定地开口。
“三姐姐……弱水呢?”
“弱水。弱水她……”
元竹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就在她马上要说出来,让这份痛楚。
找得到开花的地方时。
“王妃。宫里那头派人来催了。”是春桃的声音。
“知道了。本王妃马上就来。”
元蕙应答完,带着歉意看向元竹,语速有些快。两人交叠的手被松开。
元蕙急急留下一句话:“三姐姐,待我从宫中回来。再与你细说。”
元竹最终没说什么,只笑了笑:“去吧。”
元蕙踏出府门的时候,看向了身旁的朝阳。神色中满是肃容与寒冷:
“去叫玄鸟查查,大婚当日三姐姐究竟遇到了什么事。”
“是。”朝阳应答,退后一步,往玄鸟的方向走去。
元蕙踏上马车的时候,某人早已侯在了里头。手中捧着一叠的文书。
“明王殿下还真是事务繁忙。”
谢惊铭今日换了深玄色长袍,衣领旁围了一圈白虎领。
修长的双腿衬得这宽大的马车似乎都变得狭小了。他眉尾微扬,合上手中的书卷。
“不比明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