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烬两腿交叠坐在台阶上,摸出一支烟,叼在嘴里,没点火,过了一会儿,又拿下来扔了。
从头到脚透着躁。
他站起来,四周瞅了一圈,撑着护栏,轻车熟路地翻上去。
——
孟夏在屋里找了一圈,只找到几块月饼。
早晨的时候碰到李奶奶的孙子过来玩,她装了一兜给他,没留意还剩下多少。
这么几块月饼自然没法送人,孟夏犹豫了一下,刚要转身出厨房,窗外的栏杆被石子一砸,咚地一声。
挺响。
她惊吓抬头,看见周烬撑着手臂,踩在栏杆上。
他的外套之前脱下来垫后座上了,上半身就剩下件黑T,被夜晚的风吹得鼓起来。
见她看过来,周烬又扔了个石子,往栏杆上一砸。
他要是哪天不和她对着干,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孟夏给他把窗户打开,厨房在二楼,不算高,但她还是闭住眼睛,不敢往下看。
旁边一通响动,她的胳膊突然被人一拽,整个人腾着空往后仰。
孟夏尖叫一声,跌到一半,撞在一条胳膊上。
周烬耷着眼皮,对她的反应挺满意。
“叫什么?”
孟夏气得撇开眼。
她拿着的那块月饼都被撞坏啦。
周烬撑着她的下巴看了一圈:“你怎么这么弱?”
又怕高又怕黑的。
孟夏抬起眼睛瞪他,被他拎着领子提到一边。
周烬扫了眼袋子里少得可怜的几块月饼:“就是这个?”
孟夏抿了下唇:“我重新做。”
馅料和模具都是现成的,她从前经常做,很熟练。
出乎意料,周烬也会。
两人各自占据厨房的一角,井水不犯河水,诡异地和谐。
月饼从烤箱里拿出来,热气腾腾地摆在桌上,两人谁都没动。
周烬也不吃月饼。
在B市的时候,每到中秋节,他都会带着周梨去买。
她个头小,被他放在肩上,乐颠颠地左看右看,软软地叫哥,哪个都想要。
周梨死后,周烬没买过月饼,也没吃过。
最后,他把月饼装起来,给俱乐部的人带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