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永远祝福你。”
孟夏的眼眶滚烫。
十八岁这年,她惶惶地躲回这座千里之外的小镇。
没有考上H大美院,没有继续画画。
甚至没有勇气为母亲讨回公道。
那些如蛆附骨的伤疤,并不会自愈,只会因为软弱的逃避,恶化,溃烂,将人从里到外的蚕食。
她捏着那张信纸,突然有些记不清,十七岁的孟夏是什么样子。
——
小夜都外有片空地,往前走是处死胡同,一般没什么人过去。
周烬叼着烟,长腿交叠,懒散地踩在对面台阶上,薄外套被吹得烈烈鼓起来。
沈野瞠目结舌地看着面前的玩意。
“阿烬,你这个症状持续多久了?”
他快要笑死了,这都是什么东西,一堆破花破草,还弄得挺好看。
说着,要伸手去碰。
周烬睨他一眼,一巴掌拍开:“别瞎动。”
那堆花比她还娇气难伺候,周烬都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耐心,真找了这么多来。
他最近真是疯了。
乌镇的位置不算太靠南,现在也就十几度,蓝雪花喜暖,已经开始大片地凋败。
剩下那点比较顽强的,基本上都让他弄过来了。
周烬抖了抖烟灰,收回腿,从摩托上跳下来。
沈野来来回回地打量那堆花,突然福至心灵。
周烬这几天没怎么去学校,小夜都也不常见着他的影,回去的时候牛仔裤上总是蹭着灰。
他经常跟一帮狐朋狗友去飙车,不光车技好,也会修车看车,有时候靠这个赚一笔钱。
沈野他们还以为他神出鬼没一周多是去干这个了,现在一看不是。
就是为了这么一堆叫不上名的花。
还宝贝得跟什么似的,碰都不许碰。
沈野搓搓下巴:“阿烬,这花是干什么用的?”
周烬耷着眼皮,手上拎着个头盔转来转去。
“画画。”
“这破花有什么好画的?”沈野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周烬不耐烦地睨他一眼:“你问我?”
那天在里阳山,泥娃娃说她的第一幅画画的就是这个。
少女的下巴微微抬起,乌发被山风撩动,眼睛里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