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让我想点悲伤的事!”
要多吃瓜?按照规则,第一关考试是可以组队的。
殷无渡冷嗤一声:“你分明知道,我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
“我也实话实说,为了在殿下这边学到传家术而失去重要的东西,对我而言是亏本买卖。”晏琳琅又坐回软垫上,慢条斯理喝茶汤,“唉,我也不是笨蛋啊。”
晏琳琅放完了血。
殷无渡朝她要了匕首,也往自己掌心划开一刀。
“你……”
晏琳琅看着殷无渡的动作,目瞪口呆。
“别吵。”他嫌她聒噪。
直到殷无渡把半碗血蓄成了整整一碗,他这才命青竹取伤药给他们两人包扎。
晏琳琅心情复杂,她有点看不懂眼前看起来孱弱的美少年了。
殷无渡无视晏琳琅探究的目光。
“过来。”
他勾勾手指,招来被主人摔疼了,正窝在屋隅角落伤心欲绝的小蛇。
小白蛇不情不愿游来,忽然身体腾空,被殷无渡猛然丢入血池里。
一嗅到血腥味的小蛇兴奋地斯斯,又忍不住对殷无渡吐舌信子,表示欢喜。
可她想不明白:如果殷无渡真的想忘记一切,什么都不用做即可,飞升成神后自然会被天道散去记忆。又为何要多此一举,冒着风雷崩摧的危险赶赴浑天仪中?
况且记忆和灵魄相连,硬生生将完整的记忆剥离,无异于用刀将身体的某个器官一寸寸剜除。
这种痛承受一次已是极致,再来一次,他是疯了吗?
“这发起狂来就伤害自己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晏琳琅轻喟一声,毫不迟疑地打开浑天仪,飞身进入流光中。
浑天仪中是另一番景象。
一片虚空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散发淡淡荧光的回忆画面如潮水般掠过眼前,转瞬将人吞没。
“是你!是你将魔族引进宗门的!”
“抓住她!这女人是奚长离的未婚妻,尚有大用!”
“大师兄救我!”院落清幽,梨树无声伫立。
少年一袭青衫立于树下,梨雨漫天,光影斑驳。
凌云剑鸣尖啸,他于风中回望,眸底一片柔和。
一阵风过,画面似流沙滚动发皱,拂乱一池幻象。
男人依旧一袭青衫,单手提着凌云剑,静立于对面。
两道身影逐渐重叠。
只是眼前的男人眸底却不再染着笑意,凝望着她时,俊逸的五官写满了无声的焦躁和心虚。
梨树未开花,深褐色的树干在冬日间更显寂寥。
从前的百般疼爱呵护,难道都是假的吗?
晏琳琅一时间分辨不清,究竟哪一个他才是真的他。
她攥紧了流云剑柄,冰冷坚硬的触感刺激着掌心,唤回她的神智。
晏琳琅不欲与季青林争辩,转而问了另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你为何会出现在此?”
懂她的自然会懂,不懂她的,任凭她如何剖白都不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