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这个味道还挺好闻的。”乔听雨坐在椅子上就闻到一阵不浓不淡的香气。“是香囊,喜欢的话走得时候带走两个,可以安神。”傅凌琛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乔听雨闻到这个味道就想打哈欠。“在签你之前,公司了解了你之前的情况。”“但是你十岁之前的事情是空白的。”傅凌琛注视着乔听雨的反应,缓缓说着:“你十岁那年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乔听雨眉头微皱。她还以为帮忙是调查问卷一类的,结果竟是问这些?这和心理工作有什么关系?见女孩眼神茫然,傅凌琛身子微微前倾,和她距离更近:“或者,我换个说法……你的记忆是否出现过问题?”“十岁之前的事情,你还记得吗?”男人的声音低沉又轻,乔听雨和他视线对视时都忘了躲闪,只是不自觉就被他浅棕色的双眸吸引,像漩涡、似沼泽,意识渐沉,直至坠入深渊。乔听雨感觉自己做了个梦,梦中有人一直在引导她说着以前的事情。她的理智在拼命和对方的诱导做抗争,咬紧牙关才没把她其实是乔眠这件事情说出来。而就在她受不了对方的压迫想要把一切坦白一了百了时,男人却放弃了追问,柔声说了几句什么,她便彻底失去意识。鞠躬清晨,阳光透过白色纱帘落到地板上,留下错落交织的光斑。这是乔听雨自重生以来睡得最好的一晚,失去意识后就彻底陷入到深度睡眠,漫长黑夜一眨眼就过去,但又浑身轻松。这间房间暖色调,与客厅和书房的黑白分明风格迥然。乔听雨从床上坐起来,掀开被子下床。一双粉色拖鞋就摆放在床边,床头处叠放了一条白色长裙。她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打开看了眼时间。七点钟,时间还早。整理了下头发,乔听雨又倒在床上把自己闷在被子里,无声嚎了一会儿——昨晚到底是什么情况啊?为什么直接就断片了!还在老板家睡着了……她记得是傅凌琛和她聊了些什么,然后她就对上了他的双眸,再然后就是大脑一片空白。“你是乔听雨吗?”“我……是。”“为什么犹豫?”因为我是乔眠啊……我也不想占用别人的身份活下去,可是这件事情就是发生了,我只能把命运分到手里的牌打好。她当乔眠的时候一路顺风顺水,自从变成乔听雨,每天如履薄冰,身边连倾诉的人都没有,她也只能咬牙坚持。这些话不受控制就要喊出来,脑子里最后紧绷的弦却让她悬崖勒马——不行,不能说,不能让他知道这件事情。男人轻笑着、引导着、诱惑着,一字一句在她脑海里心尖上缓缓划过。她像是被人把头按在海水里,她眼睁睁看着真相如鱼儿般在眼前一一游过,只要说出那些话便可以呼吸,但她却只能屏气凝神、几次把到嘴边的真话又尽数吞咽。乔听雨在墙角蹲下,双手环膝坐在地上,想用冰冷和依靠把恐惧和未知驱散。她就坐在那里,脑子里想着乔眠、想着乔听雨,找寻二人之间的联系,回忆着傅凌琛这些日子的一言一行,思考着过去、现在、未来,直到地上的光斑倾斜、变幻、变大、彼此融合成一片光亮。“咚咚咚—”房门被敲响,乔听雨却没有听见。门外的人又敲了两遍,说道:“乔听雨。”“咚咚咚—”“乔听雨?”墙角的女孩眼神逐渐聚焦,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愣神了多久。刚要起身去开门,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乔听雨坐在角落里,和进门的傅凌琛对上视线。后者眉头微皱。“对不起。”乔听雨小声说道。她知道傅凌琛为什么对乔听雨这么好了,估计两人是旧相识。而她却占用了乔听雨的身体……傅凌琛一步一步走到角落里,在她面前半蹲下,柔声道:“抱歉,是我心急了。”“对不起。”眼前的女孩却一直在道歉。乔听雨没有哭,眼睛也没红,但周身没有一点生机,原本灵动的眼睛此刻全是茫然。傅凌琛已经在心里骂了自己无数遍。经过这些时间的相处,他确定乔听雨是因为一些原因丢失了十岁之前的记忆,所以他才想用催眠的方式帮她恢复记忆。傅凌琛的催眠术在全球也排得上号,每年也有不少人来找他治疗这方面疾病……他也没想到一次催眠竟然让乔听雨这么痛苦。他现在还记得昨晚女孩紧锁的眉头和惨白的脸色,这让他不得不在马上得到答案的时候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