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听见他的脚步声,回头露出一口森白小牙:“午饭我们喝石榴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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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等了几天,黑苗巫首没得到他想要的消息。
乾达对驭尸术的尝试依旧失败,而他们放出消息后,鹤拓城依旧不为所动。没一个人从殿阁过来,亦没有听闻乌宇恬风要御驾亲征。
黑苗巫首肝火郁结,对着乾达没有好脸色。
乾达当面战战兢兢,背地里却脾气更加暴躁,闹得几个跟着他的黑苗勇士怨声载道,干活时也磨蹭起来,让乾达踹翻了黑铁圆锅、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他转身返回大帐内,坐在案几后生闷气。
半本《驭尸术》已被他来来回回翻看数次,上面的文字他已经倒背如流。可惜关键毒引处正巧缺页,让他一再于黑苗巫首面前丢脸。
乾达又取过放一旁的一张羊皮卷,上面列着他能想到的所有能用作毒引的东西,用过不成功的都被划了叉。
眼瞅着剩下没几样,乾达就更觉烦闷。
正待此时,大帐的帘子动了动,从外伸进一个脑袋,乾达一看,脸色更沉:“去去去,边儿去,我这会儿没工夫听你抱怨摩莲城的事!”
站在大帐门口的,正是弑父的摩莲城小公子——图鲁耶。
图鲁耶被骂也不恼,反冲乾达咧嘴笑道:“您帮了我不少忙,我这不是投桃报李来了么?”
说着,他也不管乾达愿意不愿意,冲帐外招招手,竟推进来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人。
乾达原已动怒,结果在看见那人时,眼睛又陡然亮起来。
“我年纪虽小,”图鲁耶笑得暧昧,“但也听过当年事儿,您说,我送您这份大礼,够不够贴心?”
被图鲁耶绑进来的人,有一头卷曲的红色短发,面庞白皙、两颊上有许多雀斑,他身上穿着一件漆黑的长袍,胸口缀着一枚白银打造的饰品:一长一短交叠的横条上,钉着个卷发赤|身的小人。
乾达从案几后站起,盯着对方那双深蓝色的眼瞳,露出了笑脸——
“将人打晕送到摩莲城外,乌宇恬风,我便不信,这样你都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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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露霜至,在天气彻底转凉前,乌宇恬风又带凌冽去了热海。
与上回不同,这次两人大大方方地泡了同一个大池,凌冽甚至对着小蛮王露出了一些属于“七皇子”的骄矜:衣服要乌宇恬风帮忙换,鞋袜也要他帮忙收。
墨色长发披散,腾腾暖雾中的凌冽,倒有些像传说故事里魅人心魄的妖邪。
乌宇恬风舔舔嘴唇,用手掬水撩到凌冽肩颈,心中暗想:故事里的妖邪,可不会这般香软。
凌冽自然地靠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温热的躯体比坚硬的池壁舒服太多,若非情势所逼,威名赫赫的北宁王其实更想做个富贵闲人:懒起锦衾,卷帘观花。
秋日的热海温泉别有一番景致:灰岩山下枫树泛红,枫林错落下的灌木和草坪依旧郁郁葱葱,草坪上各色鲜花盛放,远处两株枇杷树金果累累。
这样的四时美景共赏,只在苗疆能见。京中和北境的秋后都是万物凋敝,草地枯黄、花叶凋零。
中原词人总以秋主肃杀,然则苗疆的秋日却依旧生机盎然。
凌冽闭上眼长出一口气,将手脚都舒展——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苗人因故比他们豁达,遇事也没什么太消极的情绪,感情也外露。从阿曼莎到索纳西,凌冽在此境接触的所有人,都是爱憎分明、直白坦荡。
又想到小蛮王前几日那张委屈的脸,凌冽忍不住闷笑起来。
而任劳任怨给他当靠垫的乌宇恬风,其实也忍得可怜。只不过,凌冽忍的是笑,他忍的是欲。
神明在上,他真的已经很努力在心无旁骛地背经文了。
偏偏凌冽笑起来,微微颤-->>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