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众号是正经八百舞蹈协会,举办的舞蹈比赛也怪正式的。有些自持自由正宗的b-boy不会参加,这就过滤了一批。可是,但凡还想做个成熟的社会人士,走走主流路线,在这世界混的,都不会太排斥比赛。除此之外,这种申报过的主流比赛还会分级,多少岁到多少岁是一批人,多少岁到多少岁是另批人,少年组、青年组分得很清楚。
姜扬治一点都不关心这个。
他自认苦练pop,练习不比别的同龄人少。在报名去过几次的教室也和那些天天上课的学员battle过,没觉得人家有什么了不起。
报名通过,参加比赛的通知发来,他计算了一下,那段时间有空。
在家躺了这么多天,歌没写几首,天天在油管和nini瞎逛,人都要荒废了。
姜扬治收拾行李,跟爸爸说了一声。爸爸在家门口端着碗,喂院子里养的小鸡。听他说要走,爸爸也不说话,就继续喂小鸡,然后看向他。姜扬治问明白了吗,爸爸就点点头,冲他笑一笑。
走的时候,姜扬治坐了邻居家滕大伯的车。
滕大伯有两个孩子,小的那个还在读初中,眼泪汪汪,却又偏要扁着嘴巴,一副严肃的样子,说:“不要走!”
滕大伯是去市里干活,正在填装货物:“啊?”
小女生尖叫:“不要姜扬治回越南!”
“那都是哪年的事情了。”姜扬治笑得不行。
滕大伯也尴尬,用力摸她的头:“你这个傻娃娃!”
离开时,姜扬治靠在车边,看着波涛汹涌的海面。转眼之间,就来了这么多年。当初刚回来,被挤压在巨大的行李中间,心里只有身为孩子的无助感。
到了市里,他和滕大伯兵分两路。大伯交代他注意安全,他则劳烦大伯帮忙照顾爸爸。他们家有亲戚帮衬,如今倒是不愁钱,就怕爸爸一个人有什么不方便。滕大伯是好人,高高兴兴就答应了。
姜扬治坐高铁出门。
他的位置靠窗,旁边是个八十多岁的老太太,乘务员专门带着上来的。乘务员和他打招呼,说是这位乘客年纪大了,万一有什么,请他多帮帮忙。举手之劳,姜扬治自然也点头。
姜扬治戴上耳机,坐着发呆。
手机震动,是妈妈发来的消息。妈妈说:“儿子,吃了饭没?拍张照来看看啊。”
他不想回复。隔壁座位上,老太太慈眉善目,拆了一盒肉松小贝,问他吃不吃。她说自己此行是去看生了外孙的女儿,还拿梨子汁问他喝不喝。
姜扬治一一说谢谢,但没有领情。
想了想去,他又还是回复了妈妈的消息:“等会儿吃。”车程很短,一下就能下车了。他出站,火车站建筑上方有巨大的城市名招牌。他拿出手机,想把自己和那两个字拍到同一个镜头里。可很难,最后,他改变角度,拍了个从下往上的照片,发给了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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