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椿作拧眉思索状,片刻后“哎呀”一声,脑袋在他怀里拱了拱:“想不出要啥,夫君随便替我捎一两样物什就行了。”
顿了顿,她又补了一句很符合人设的话:“别买太贵的,横竖我这个粗人分不出物什的好坏来。”
话音刚落,她将罪恶的爪子往他腰下伸去,捞住抓握了几下,嘿嘿嘿地猥琐一笑:“当然,这样物什的好坏我还是能分出来的。”
宋时桉没想到她竟对自己这里动手,呼吸不由得一滞,眸色立时转深,哑声道:“娘子又想要了?”
姜椿果断松手,以证清白:“没有,正说正事儿呢,你别胡思乱想。”
宋时桉将人打横抱起,放到炕上,嘴里笃定道:“娘子就是想了,你在我面前不必遮掩。”
姜椿:“……”
天地良心,昨夜才饱餐一顿,她这会儿是真没想。
罢了,他过几日就该启程去绍兴府了,到时肯定没法再敦伦,这个“想了”的黑锅她背就背了罢。
结果自然又是一夜荒唐,一直折腾到三更天才停歇。
次日用过早饭后,姜椿驾骡车拉着宋时桉去了红叶县,到码头找船家询问有无前往南边的客船。
可巧后日就有一艘前往杭州府的客船,中途会停靠绍兴府,姜椿连忙掏出二两银子,定了间二层的客舱。
底层大通铺倒是便宜,只要三百文,但几十上百号人挤一起十来日,吃喝拉撒都挤一起,气味难闻不说,人多眼杂的,也不安全。
离开码头后,姜椿又带宋时桉去采购了些路上可能用到的物什,譬如暖手的手炉,热饭菜的红泥小火炉,煮水用的小陶壶,烟少的木炭,以及治晕船、水土不服跟腹泻的成药等等。
因采买的东西太多,她索性又买了只藤编箱子,充当行李箱,将这些杂七杂八的物品都给塞了进去。
宋时桉见状,哭笑不得道:“你索性将双耳小铁锅跟豆油也让我带上得了,这样我就能自己在舱房里炒菜了呢。”
姜椿白他一眼:“你又不会炒菜,带上这些累赘做什么?”
转头对卖藤箱的老汉笑道:“我瞧你这藤箱怪好看的,再给我一只,我放家里装杂物用。”
老汉连忙从独轮车上取来一只,递给姜椿,喜得牙不见眼:“娘子好眼光,我编的藤箱再结实不过了,保管娘子用得住。”
姜椿在县城买了一堆还不算完,回家又翻箱倒柜,将宋时桉的单衣、夹衣以及鞋袜收拾了几套,塞进那藤箱里。
甚至还艰难地给他塞了套厚棉衣棉裤进去。
宋时桉在旁安静看着,心里只觉热乎乎的,她越是收拾得东西多,说明她心里越担忧自己,是真正自己放在心尖上的。
他人还没离家呢,就开始想家了,舍不得同她分开半刻。
下剩这两日,两人几乎每日都黏糊在一起,夜里更是晚晚鏖战,战况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
两天时间眨眼而过,很快就来到了宋时桉启程这日。
姜椿父女俩齐齐出动,一块儿去红叶县送他。
到了码头,姜椿啰啰嗦嗦地嘱咐了一大堆话,就连素日寡言少语的姜河也嘱咐了好几句。
宋时桉垂首认真听着,边听边点头,没有半点不耐。
直到登船的号子响起,他这才三步一回头地往甲板上行去,最后被人流夹裹着进了船舱。
找到自己的舱房后,他推门进去,将藤箱往地上一放,背靠在门板上,使劲仰着头,不想让眼泪流出来。
结果眼泪还是不争气地从眼角滑落。
自打被姜河买进姜家后,过去这整整一年的时间,他跟姜椿从未分开过一日,加上如今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乍然分开,实在有些难以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