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将军也有所耳闻,镇远向来只收粮不收钱。”
“如今洛阳正缺粮,不愁卖不上好价钱。”
“将军有所不知,粮食都运走了,我虽瞒得了别人,却瞒不过你们瓦岗的细作,此事你该知晓才对。”
徐世勣点点头:“那是,可你不是还有好几处房么?虽说被烧了一处,其余的也能值很多钱。”
“这……”
“还有那六七千镖师,我可听说了,都是好手段,只在你一封信,日后必当封公拜爵。”
李周实在没话搪塞了,这信写不得,可又没法不写,罢了,都说是祸躲不过,看来我今天必定活不成,于是他心一横,干脆挑明算了。
“徐将军。”
这时候徐世勣似乎看出来李周的表情有变了,于是沉声应道:“嗯?”
“我……”
“报!”
正当李老二要取义成仁之时,忽然从外头跑进一个来喽啰,称魏公要召徐大将军前去议事,十万火急。
何事如此紧急?原来李密要夜袭回洛。徐世勣当即起身,临走前交代手下给李周安排住处,并要好生伺候。
还说什么住处,又说什么伺候,听似服务很到位,实则就是软禁,二十几个喽啰手持利刃不离寸步地站在门外,连老鼠都跑不出去。
李周气极反笑,老天爷你玩儿是吧?先给绝望再给希望,然后希望又破灭?姓徐的总得回来,我不还是难逃一死么?你直接弄死我得了,还耍这些弯弯绕干什么?
这时候可能有人会问,说他没想到过赵广么?想到了又怎样?他出得去么?
另外瓦岗战事频频,赵广是死是活?即便活着又身在何处?知不知道他被抓?退一万步讲,人找到了,可外头那么多喽啰他又该如何出手搭救?
咱们长话短说,四月十五傍晚,门口有人说徐世勣回来了。李周心想我还得被叫去写信,也别白费脑细胞了,是福不是祸,是死更躲不过,这回我直接摊牌,绝不能连累了大哥他们。
打定主意之后,他便不想再等人来找,要主动去见徐世勣。看守喽啰也知道怎么回事儿,就带他去了,结果刚走到徐府门外老天爷就又给了他一次希望,徐大将军不在,说是临时奉命去了别处镇守,何时回来不知道。
一连三天,李周都于焦虑中等待下一次绝望会是什么时候到来。
不啰嗦。就在四月十九这天晚上,他要刚躺下,只听门外有人喊:“徐将军命我即刻将姓李的带往回洛。”
看来老天爷不但成心捣乱,而且还挺坏,喊话的非是旁人,正是李老二的仇家乌金彪。
那位说这王八蛋到底什么身份?怎么还有资格奉徐世勣的令?可能跟刘黑闼有关系,因为李周是他抓的,别人来不合适。
都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乌金彪把李周带出洛口之后心里越想越气,我杀不了你,打一顿总行吧?一句话,留口气儿就行!
十几个喽啰狰狞着面孔就奔李周过去了,时候不大,声声惨叫不绝于耳:“啊……”“啊……”“我的娘!”
大约能有五分钟,再看李周,居然什么事儿都没有,不过那些喽啰却一个不剩全躺下了,浑身上下都是血口子,包括乌金彪,脖子被砍了一刀,嘎的不能再嘎了。
这还真是应了那句狠话,叫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
什么情况?赵广到了,其实他早就知道李周被抓进了洛口,因为徐世勣就是他顶头上司。
那为何现在才露面?本来看守的就很严,怕再生有差池,这便一趟也没敢过去。
四月十九,瓦岗又攻下回洛,他忽闻人言说徐世勣要通知刘黑闼将李周带过来,便以押运粮草为由跑出去了,实际是带着几名心腹来在乌金彪等人的必经之路上做埋伏。
事情详细经过就是这样,田雨泽听罢小嘴儿惊得合不拢,李周乐了:“娘子?”
田雨泽梦一回神,脸又红了:“唤我做什么?”
“嫁给我吧!我会用一生去爱你,若有半句假话,就让老天爷把我收……”
“不许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