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说什么?单说田雨泽,闻听李周遇害她眼泪当时就喷出来了,窟通一声瘫坐在地,哭的是肝肠寸断。
而后又两眼直勾勾,嘴里不住地重复夫君二字,任凭王氏怎么安慰也是无用。
“夫君,夫君……”
眼见闺女如此悲痛,田茂春再难受也是束手无策,扶也不是,劝也徒劳,只能在一旁默默陪着。
王氏还在劝:“闺女啊,你的心情我能理解,要说李周走了我们都很难受,可他要是看见你这样儿,九泉之下也难以瞑目。”
田雨泽闻听此言忽然不念叨了,缓缓站起身来,如同丢了魂儿一般向门口走去。
“闺女你要上哪儿?”田茂春问了这么一嘴。
“别问了。”王氏嗔怪道:“你也问不出来,咱俩得一步不离的跟着这丫头,免得她犯傻。”
田茂春长叹一声:“唉!”
于是乎,田雨泽在前边魂不守舍地走,老两口子就这么一步一挪地在后边儿跟,一直跟到大门外也没停下。
那么她到底要去哪儿呢?富义里西门有个扎彩铺,也就是售卖给死人应用之物的铺子,迈步走进去,工夫不大抱了个牌位出来,上面用金漆撰写了一列隶书:先夫李公周君之位,除此之外还带了不少的香烛纸钱。
田茂春见此又重重地叹了口气:“唉,我这闺女啊!命怎么这么苦?”
田雨泽踉踉跄跄回到自己卧房,将李周牌位摆好,香烛也都点着,接着又在屋里摆了个火盆开始烧纸钱,一边烧着一边回想她和李周之间刻骨铭心的一幕幕过往:
“我第一次见你就感觉咱们之间有着割不断的关系,可我又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你。”
“滚!”
……
“田大娘子乃是万里挑一的大美女,我要说不喜欢那纯粹是假话。”
“我自知命薄福浅,配不上李掌柜。”
……
“你要等这画里的人,我也听过这件事。”
“不错,我非他不嫁。”
“是么?呵呵,你可千万别言而无信!”
想着这些,田雨泽笑容在面,泪水却从眼眶里流出,看着那个黑漆漆的灵牌,她温柔地说道:“夫君,你听见我叫你了么?我在叫你夫君!”
“你在的时候啊?一见到我就油腔滑调戏弄我,我烦得很,可我现在就想听那些话,你能再给娘子说一遍么?”
“夫君,上回你在门口看我那一眼,我是想要和你说话,可不知为何我偏偏没说,你怎么就不再问问我!”说完这句田雨泽再次嚎啕大哭。
门外王氏见状也跟着哭了起来,田茂春则是不住地摇头:“娘子啊,多叫几个人在这儿守着,估计得小半年。”
王氏抹了把眼泪:“依我看,这丫头一两年都未必能缓得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