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爷子跟他爷爷曾经是至交,当年还在宫老爷子危难时,救过宫老爷子。有这个旧情在,宫见真既然回了国,就不能对陈老爷子的寿宴视而不见。哪怕不回来,往年他也都嘱咐手下人送礼的,何况今年是六十整寿。“能让宫先生赏脸来我老头子这个寿宴,真是不容易啊!”陈老爷子看着宫见真那张似乎不同于前几年见时苍白的样子,心里某个打算,更定了几分。宫见真声音不冷不热,只是客气而疏离,“陈老爷子说笑了。”陈老爷子叹了口气,“唉,要是你爷爷还活着,说不定咱们两家的关系,会比现在更近一些。”宫见真垂眸,“也许吧。”他对陈老爷子每次都要提一提自己祖父的事,有些不乐意。那种感觉,就好像在提醒自己,他对宫家有恩,自己跟他说话,都应该拿出感恩戴德的语调来才对。要不是陈老爷子确实帮过祖父,又年长,宫见真真的是连来都不想来。—个恩情捏了几十年都不放,典型的挟恩图报。还是图完了祖父,图他父亲,现在又跟他提这事。难道他那一次帮忙,得需要宫家三代人都要把他奉为恩公供养吗?祖父把从他一穷二白开始帮他起家,光祖父就已经还的够多了。陈老爷子笑道,“唉,老了老了,年轻人的事,管不了喽。”这话说的让宫见真脸色更僵硬,他打算结束谈话,“祝老爷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说完就要走开。陈老爷子见他不耐烦,赶紧朝旁边的女孩使了个眼色。女孩盘着高高的发髻,水晶的发冠在灯光璀璨中更加夺目,仿佛整个人就是一个高贵的公主。陈灵,陈老爷子的孙女,在陈家人眼里,她也的确是个公主一般的存在。陈灵见到陈老爷子的示意,踩着高跟鞋两步上前,朝宫见真笑的眉眼弯弯,“你就是宫大哥吧?我是陈灵,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大约三四年前,她见过宫见真一次。那时候宫见真似乎没有现在这样健康。病殃殃,却又阴沉沉的样子,让人有点不舒服。那时候爷爷说让自己跟宫见真多聊聊,最好能入了他的眼,自己当时是不愿意的。那是个病秧子,而且还整个人冷冰冰的。可爷爷慢慢跟自己说了他的厉害之处,陈灵慢慢动摇了。现在更看到宫见真完全没了往日病气,整个人如同出鞘的利刃一般,陈灵竟感觉到了一种心动。谁不喜欢这样的男人呢?有手腕,有背景,有颜值。而且拥有这样优秀的条件,还没有招蜂引蝶,像别人一样床伴情人一大堆。简直是极品好男人。现在的陈灵是越看越满意。“不记得。”宫见真毫无起伏的回答,打破了她的小幻想。“你宫大哥好几年没来了,不记得也很正常。快陪你宫大哥去聊聊天,你们年轻人能聊到一起,就别凑在我们跟前僵着了。”陈老爷子适时开口,没让自己的孙女儿太尴尬。他也是没办法了,陈家一年不如一年,如果再不赶紧找棵大树抱一下,难说不会败落在这几年里。而宫见真,显然是个好目标。自己对他们宫家有过恩,他怎么也得拉陈家一把。如果能让孙女嫁给宫见真,这无疑是个最好的结果。那陈家非但不会倒,还能更上一层楼。陈灵脸上微微一红,伸手去拉宫见真的胳膊,“宫大哥,我带你一一”“不必了。”宫见真避开了她的手,朝陈老爷子冷言道,“既然我的祝福也送到了,就不打扰老爷子开宴了,告辞。”说罢,转身就走,丝毫不顾及陈老爷子难堪的脸色。他的容忍,只是因为不想弄的太难看,毕竟陈老爷子年轻时确实帮过自己祖父。可惜,这一家人得寸进尺,太不知道适可而止的道理。以前,陈家靠自己的名义和关系,得一些好处,做一些事也就罢了。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现在,他们居然把主意打到自己婚姻的头上,真是惯的。宫见真可以忍受他们许多事,但干涉到他自身感情私事,他怎么可能容忍。他身后,陈灵原本泛红的脸一下子变得青青白白,好不精彩。她紧紧咬着嘴唇,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尴尬地站在原地,甚至吸引了周围人或明或暗的目光。就连陈老爷子的脸上,都是一阵阵难堪。宫见真有些烦躁。玄玄已经两天不在身边,自己还遭遇了没眼色的女人往上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