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鸾飞阁,一股浓郁的汤药味扑面而来。
段浮心中一沉,顿时加快了脚步。
他本以为王妙菱说的旧疾复发只是不想见他的一个借口,可这汤药味却证明了,她真的病了。
而自己竟然还在这个时候……
段浮快步走到内室门外又停住脚步,看着王妙菱正倚靠在床边,不知在看着什么发呆,他的心中就像是有什么虫蚁在啃噬一般难受。
“婕妤陛下来了。”听雨在王妙菱耳边说了一声。
王妙菱似乎才慢慢缓过神来,转头看向门口的段浮。
她缓缓起身,动作似乎有些吃力,听雨扶着她,也似乎柔若无骨的样子。
段浮赶紧上前将王妙菱按住:“你不必动,朕之前就说过,你见朕不必行礼。”
王妙菱唇边勾起一抹苦笑,还是站起身子,缓缓蹲下行礼:“臣妾拜见陛下,请陛下饶恕臣妾不能相迎之错。”
段浮向后退了几步,哑着声音说:“你非要和朕如此生分吗?”
王妙菱低着头说:“臣妾不敢不多礼,臣妾害怕哪日宫中再有什么风波,曾经臣妾做过的所有事情,都会变成螺旋镖,扎到臣妾自己的身上。”
段浮张了张嘴,一股酸涩在喉咙间萦绕,让他久久不能说出一个字。
王妙菱的话,总是那么让他痛心。
“不会的,朕不会让你受伤了。”
段浮弯腰想将王妙菱扶起来。
“陛下不想让臣妾受伤也让臣妾受伤了,陛下的话只适用在当下对吧。”
段浮的手停在半空中,手指慢慢蜷曲起来:“菱儿。”
段浮还是伸手将王妙菱扶起,放在一侧榻上。
“朕知道错了。”他小声说。
王妙菱抬眸看了看段浮,没有再说话。
段浮伸出手扯了扯王妙菱的衣袖,又哑着声音说:“朕那时不该怀疑你……如何才能让你消气,只要你告诉朕,朕都满足你,哪怕是……让皇后死。”
王妙菱手指微颤,也没做过多回应。
“那你想惩罚朕也可以,你打朕几下……”
“好了陛下。”王妙菱瞥了段浮一眼:“那日的事情,臣妾不想再提了。”
段浮微愣,随后才低头说:“那你生气,是因为昨日?”
“朕……朕不是故意的,朕喝多了,是那贱人自己爬上龙床,朕不是主动的。”
王妙菱是真的不信,男人在做那事儿的时候一点儿意识都没有。
什么酒后乱性,都是逃避的借口而已。
但看段浮今日起来生气的程度,又好像真的是被欺骗之后的反应,所以王妙菱才想着叫段浮进来问个明白。
不然她自己来回猜疑,再忧虑多思,让自己生病。
“陛下,你说不记得,是真的还是假的?”
“真的。”段浮斩钉截铁的回答。
“那你能把昨日细节都告诉臣妾吗?”王妙菱接着问。
段浮有些迟疑:“菱儿,这事儿你听了,不会生气吧。”
王妙菱叹息一声,才说:“陛下,臣妾不知道,光听宫中的风言风语才要生气,与其让臣妾自己猜来猜去,不如陛下主动告诉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