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寻沉默了一会,声音沙哑地开口问道:“是孔家?”“嗯,目前初步认为是他们。”傅知说。段喻之听到傅寻口中发出一声嘲笑,张扬肆意,似乎是在笑他们的愚蠢,这难免让段喻之想到当初傅寻和她的剑拔弩张。“胆子还挺大,竟然敢这么明目张胆。”傅知拉过来椅子坐下,动作熟稔地给他削了一个苹果,果皮完整,刀功惊人,他递过去给傅寻,在傅寻恶狠狠咬下一口后,慢慢说道:“我先控制住他们,想怎么解决你自己决定。”“嗯,我知道,你不用操心。”傅寻说得轻轻松松,眼神淡漠没有感情,还有些狠绝的气味,这让段喻之怀疑这人是不是要做一些什么不合法的行为。她默不作声离这两人远了些,担忧他们会不会随时灭口。之后傅知没能聊多久就被一通公司的紧急通讯叫回了公司,他走后,偌大个病房里就只剩下段喻之和傅寻两个人。她垂着头不说话,也不知在想什么,傅寻咬着苹果咔吱咔吱响,活像是在揍人,气氛一时很尴尬。要说点什么好。这么想着,段喻之无比尴尬地咳嗽两声清清嗓子,说话吞吞吐吐,“这场车祸……到底什么情况?”傅寻没有小笼包段喻之下意识大喊一声卧槽。在她还没说话前,傅寻又补了一句:“谁让他招惹我,活该。”段喻之半张着嘴,好半天才说:“真有你的啊傅寻,一大把年纪了竟然还动手打架惹麻烦。”你哥没把你锤死可真是仁慈。当初傅寻就是学校里的校霸,在学习成绩优异的同时还隔三差五地四处约架,光年纪处分一学期下来都有十几个。要不是看他学习不错,估计校长直接动口劝学了。傅寻皱起好看的眉眼,“什么叫一大把年纪?我正直人生黄金阶段好吗。”“四舍五入不就是三十岁老男人吗?”傅寻:“……你可以滚了。”段喻之捏了捏垂在肩头的发丝,不自在地低声道:“这次谢谢你…”“嗯?”傅寻剥桔子的手一顿,“你说什么?我刚才想事情没听见。”“……”段喻之站起来,别过了头,“没听见就算了,那没事我先走了。”她走到病房门口,手刚握上门把,又突然转过头来,问:“最近工作怎么安排?”“我会让人先把画具搬到病房里,有需要你的地方我会叫你。”约等于还是在放假,段喻之点点头,表示明白,落下一句“你好好休息。”转身走了。傅寻把一瓣又一瓣的橘子塞嘴里,眼睛看向窗外,夕阳落在他身上,孤寂的氛围蔓延整个病房,让过来看他的陆铭心生感叹。“兄弟,你没事吧?”傅寻淡淡说道:“没事。”陆铭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叉放在腹部,他摩挲着自己指尖细嫩的皮肤,思考一会儿说道:“孔家那小子?”“嗯,我听说孔氏企业被查了?”他露出一个别有深意的笑来,眸子里满是算计。陆铭当即明白他要做什么,也笑了声,比了个手势,“到时候三七分,要不然我不帮这个忙。”“没问题。”-另一边,段喻之晃悠在大街上,夜色昏暗,她在外边路摊上随便吃了点便回了家。她没有开灯,借着外面映射进来的灯光摸索着回到卧室,扑倒在大床上,深深地,缓慢地,呼吸一次。白日里那场车祸历历在目,哪怕现在闭上眼脑子里也会不自觉地回放那个场景,她终于感到了后怕。段喻之转个身,仰躺在床上,一只胳膊盖住眼睛,手表传来的滴滴答答声清晰地传入她耳朵里,莫名让人陷入沉思。那个时候,傅寻为什么会死死抱着她跳车?如果只有他一个人,傅寻完全可以把伤害降到最低,大概就只是蹭破皮的程度。拉上她根本没必要,这不符合他的行为动作动机,傅寻从来不是那种舍生取义敢于奉献自我的人,相反,他自私又狂妄,薄情又冷绝。某些时候,是一个眼神就让人心生畏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