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很安静,只有微弱的水渍声,光听着就足以让人耳膜发痒,浑身发烫。
岑眠觉得肺里的空气全部被抽走,脸颊涨得通红。
下巴被人掐住,闭不上嘴,只能发出呜咽声。
她松开攥住男人领带的手,领带已经被她捏得满是褶皱。
岑眠用力捶了捶他的胸口。
终于,在她快要窒息之前,程珩一放开她。
岑眠的胸口上下起伏,心脏跳动剧烈,在客厅极为安静的环境里,却不敢发出喘息,只能压抑着呼吸。
嘴唇上发麻的触感持久不散。
她低着头,眼睫湿润了,缠结在一起,不敢去看身前的男人,即使那如黑云压城般的阴影让她难以忽略。
程珩一凝着她,指腹在她唇畔轻轻摩挲,擦去上面润泽的水渍。
“糖吃够了吗?”他的声音低哑沉沉,携着撩人的磁性。
岑眠羞恼地瞪他一眼,扭过头,把脸埋进靠枕里,嗔恼,“滚啊。”
明明先撩拨的是她,这会儿倒是不好意思吭声了。
程珩一看她像是缩头乌龟一样躲起来,觉得好笑,抬手揉了揉她乌黑的发顶,然后起身,捡起刚才滚远了的杯子。
他在厨房里洗完杯子,拿上厨余垃圾,回到客厅,看向沙发里软乎乎的一团。
“我先走了,晚上还有值班,你早点休息。”
岑眠不想看他,从靠枕里发出闷闷地一声“嗯”。
直到听见关门声,她才抬起头来,吸了吸鼻子,闻到空气里有一股淡淡的薄荷气息,清爽好闻,侵占了客厅里每一处角落-
虽然岑眠嘴上哼哼唧唧,嫌考教师资格证很麻烦,一副摆烂的样子,但等程珩一走后,又打开手机,很快就买了考试要用的学习资料。
她学习得鬼鬼祟祟,程珩一在的时候,就把书藏起来,不想叫他看见。
究其原因,无外乎是怕她没考上,丢脸。
岑眠的重感冒前前后后拖了快一个月才好。
程珩一提醒她,记得去医院复诊她的腿。
要不是他提醒,岑眠真就给忘了,王主任让她三个月后复查,这一晃就到三个月了。
岑眠是在京北医院的官方APP上挂号的,王主任是骨科权威,一周就出诊两次,就连特需的号也非常难挂,放号的时间点一到,很快就会被抢没。
前两次复诊,岑眠也是折腾了好几次才抢到,她有了经验,这次挂号提前十分钟就在APP里守着了。
等待的时间里实在无聊,岑眠盯着挂号界面里王主任的头像,忽然想到什么,她抿抿唇,退出了骨科的界面,划到眼科。
眼科已经放出来的号是周三到周日,早就都被挂满了。
岑眠点进周三的号,在周三的门诊信息里划了划,然后切换到周四、周五。
终于,她在周五的门诊列表里,找到了程珩一的门诊。
京北医院的门诊挂号,除了普通号是医生轮流坐诊,没有医生头像外,其他有名字的医生,都显示了一张证件照。
岑眠盯着程珩一的证件照,蓝白底的照片,将他的皮肤衬得冷白,干净整洁的西装衬衣,正襟危坐,浑身透着斯文儒雅的气质。
漆黑的头发微微垂于额前,深邃的眸子凝视镜头,薄唇轻抿,仿佛如月光那般清泠泠。
明明就是一张普通证件照,却也拍得那么好看。
岑眠盯着那张照片看了许久,直到手机闹铃响起,她才反应过来,到放号的点了。
等她手忙脚乱点回到骨科,王主任的号已经挂满了。
岑眠:“……”
她在心里默默骂了一句脏话。
真是美色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