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以为荆州战事非一日能结,朝廷应尽快开粮仓,暗中差人运送军粮,以保我军后勤安稳。”
他话音落后,御书房良久无声。
好半响,建成帝脩然开口:“此事可明日上报,爱卿不妨有话直说,莫绕弯。”
江书砚眸光闪了闪,这确实是个幌子,他真正想问的是荆州现在到底什么情况,但这话不能说,实乃越俎代庖,此事不该他刑部牵涉在内。
建成帝淡淡道:“荆州之事,明日朝堂自会分解。”
这是在赶人了。
江书砚从怀里掏出那根发簪,举在身前,躬身道:“臣不敢隐瞒,此发簪乃郡主临行前臣赠予之物,今由霍家奴仆送至我府,故而臣预测荆州生变,臣心下惶恐不安,便来此觐见。”
江书砚在赌,赌霍真真在天子心中的地位。
果然,他听到他说:“她无碍。”
提起的心终于放下,江书砚长舒口气,惊觉背后已然湿了一大片。
可她无事,能让霍家慌乱的那就只有那一人,江书砚的心沉了下来,刚缓过一秒的神经再次紧绷。
他轻声道:“自从春城归来,臣便一直潜人跟踪一人,如今那人的行动越发频繁,臣恐之后变故非臣所能掌控,特来此禀报。”
“咔嚓——”
江书砚看到建成帝手里的那只狼毫笔拦腰折断。
他心下一惊,连忙敛住眸光。
他的嗓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却叫江书砚觉得浑身发凉。
只听建成帝轻声说:“跳梁小丑,不成气候。”
他果然一直都知道!
平息,重逢
“陛下!霍将军惨死固然可悲,可荆州战乱,当务之急是从朝中挑选精锐即刻赶往荆州,重掌大军。”
“臣复议。”
“臣等复议。。。”
建成帝坐在金銮殿上,居高临下看着跪满整个大厅的朝臣,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嫌恶,他摆换了个姿势,一手搭在腿上向前倾身。
“请陛下尽快做出决断。”为首的大臣再次叩首,语重心长道:“明珠郡主只是一介女流,纵使她有踔绝之能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统领万军当选男子。”
建成帝轻哼一声,淡淡道:“既如此,李卿认为何人可当此任?”
李丰肩膀一抖,神色惶恐:“此等大事臣不敢妄言。”
“尔等呢?”建成帝朝下扫视一圈。
“臣等不敢妄言。”又是整整齐齐的一声。
“朕是聋了,来听你们转程给朕重复左相的话?还是你们如今全都追随于他?”建成帝怒不可遏的将奏章砸到地上。
真当他眼瞎耳聋,他们一个个全都像个跟屁虫一样,李丰说句什么其他人就跟句什么,何时这朝堂成他做主的。
霍天成死讯传来,整个朝堂悲恸之人寥寥无几,窃喜之情倒是有好几个被他看到。建成帝心中徒生悲哀,那人为大宋殚精竭虑,换来的却是这样一番景象。
他为自己的兄弟不值,纵是想将那些人拉下去千刀万剐,也只能忍住心底的怒火。
他闭上眸子,不想再看下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