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人朝夏天冲来,后者抓着剑迎上去,猫头鹰的尖叫是一声丧钟,在无怨无仇的两个队伍间敲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2对方领头的那个穿身红衣,腰肋有伤,似乎也是个杀戮秀名人。他朝着夏天冲过来,后者用剑挡住一击,朝他的小腹就是一脚。对方闪身避开,但夏天的剑柄反手击中了他的太阳穴。这招不按条理出牌,但效果不错,他倒了下去,不知道怎么样了,没人顾得上。夏天转过身,另外两个对手已到跟前。战斗转眼就开始了。白敬安的位置是一棵高大的梧桐树,队里没有狙击手,他得兼任。事情发生时,他观望敌手的阵势,发现攻击发生的那一刻,对方弓箭手立刻开始拉开距离。他抓住十字弩,花了一秒钟准备,扣动扳机,一支短箭射出,正中一人的额头。他已好些年没杀过人了,曾想过再次干这事是什么感觉,会不会很陌生,手是否会抖。但真发生时完全没有这方面的问题,像是拿起一把久已不用的刀子,发现用起来仍旧十分娴熟,旧日的记忆存在于每一个细胞,即使想不起来,一些东西仍深深地刻在身体里。他镇定地抬眼寻找第二个,一会儿时间,第二人已经跑出了五步远,处于人群外围。那人看到夏天击中他队友太阳穴的一幕,立刻抬起十字弩,想朝夏天的方向射出一箭,就算射不穿人的脑袋,也大有可能扰乱他的节奏。而这种时刻,生死不过是一瞬间的事。白敬安没管下面的战局,接着射出了第二箭,箭尖稳稳射入那人的手腕,对方手一抖,本该射向夏天的短箭飞向天空。不过他反应极快,迅速伏身藏进草丛中。白敬安一动没动,拿着十字弩,等待。他没管混乱的战局,这可是中世纪,没有加密频道,战术调配得用喊的,他自己还兼任着狙击手,要的就是“大家自己管好自己吧”的效果。他有一刻觉得自己像只捕猎的肉食动物,等待着,一阵微风,可能就是他一击必杀的机会。一片混乱的战场中,相隔最远的两个对手都静止了下来,猎人和猎物进入了一场生与死的胶着。一会儿时间,战场又发生了变化。红衣男子倒下,夏天和紧跟而来的两人打在一起。这两人都是好手,剑术有段位在身,对怎么利索地杀人也很有心得。拉铁在路的另一边,和一个穿铠甲的大个子动上了手,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医生不知道在哪,可能在哪棵树后祈祷,他真该当个神父。一片混乱中,敌方小队的一个人发现了白敬安的位置。任何情况下狙击手都是需要首先消灭的,于是那人想也没想,躲过一道斜劈过来的剑光,朝前方的梧桐走去。他是个穿着亚麻布外套的男人,表情冷硬而沉着,无视周围的混乱,径自穿过战场,嘴里咬着刀,爬上树干。白敬安没发现,他正陷于另一场战斗的胶着之中。刺客心想,自己这方损失不大,只要他能一跃而上干掉狙击手,这场战斗就算赢了大半。他伏低身体,像只天生在树干上捕食的昆虫,表情坚忍,一滴汗也没出,全神贯注,准备一击必杀——一把长剑直直向他的后背冲来。他太专注于猎物,没发现任何不对,也没有任何死亡的预感,事情瞬间就发生了。那剑力量极大,彻底地刺穿了他的后背,穿透心脏,贯穿了树干,把他和梧桐树死死钉在了一起。他没有任何机会,立刻就死了。夏天的剑。把剑丢出去后,夏天的情况立刻变得很不好。他之前情况就够糟了,两个对手哪一个都不是软柿子。事情发生时他正想要不要边逃边打,把这两人分开,但在一瞥间,他看到了那个正走向白敬安藏身处的人。他格开一个对手的剑,一个旋身,在战事最激烈时把手中的长剑掷了出去。后来有人说他杀人时有种不管不顾的疯狂,随时都会把命放在赌桌上。这种人早晚会输得一无所有,以至于他很快跃升为杀戮秀死亡赌注台上,钱堆得最高的人。而那时候,也开始有人相信他永远不会死,因为他真的活下来了太多太多次,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指引。对夏天来说,事情倒没这么戏剧性。一切发生得太快,他自己都抓不住那瞬间的想法,在某些时刻,你除了照着直觉来没有别的办法。这直觉不是来自于训练软件,而是在无数生死的瞬间练就。而对他来说,这种时刻真的是特别特别多。毕竟在n区黑暗的街道上,他总是打过最多架、结了最多仇、惹上最多麻烦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