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距离太近了,江逾白忍着亲上去的冲动,小声道:“这么说来,你用不着相亲。看来追你的人很多喽。”
沈南晏低低嗯了一声。
江逾白变了脸,正要推开他,又听人道:“我从来没有考虑过跟别人在一起,如果没有遇见你的话,我会选择孤独终老。”
江逾白眼睫翕动,张了张口。
鼻尖的距离迅速缩小,未来得及说的话被堵在了口中。
他想说的是:其实我也是。
约吗
电影终究没能看成,他们先回了一趟家把东西放好,然后才驱车去宋白映居住的小区。
对于江逾白和宋白映现在的关系,沈南晏其实有些惊讶。当年闹得沸沸的事情,冷若冰霜的母子关系,原来随着一个人的死去,随着时间的推移,竟也可以慢慢淡去。
沈南晏不清楚年少时的伤疤会在江逾白心上保留多久,也不确定他是否真的放下了往事,但是看见江逾白现在能够过着和普通人一样平淡美好的生活,他就觉得很好。
平淡普通又何尝不是一种美好。
沈南晏和江逾白各自拎着一袋水果敲门,宋白映开门时看见俩人,一时怔得忘了该说的话。
该怎么描述这一刻的心情呢。
当年总是黏在一起的两个小孩,褪下青涩校服,换上成年人的装扮,穿过荆天棘地,越过熙攘人潮,最后还是走到了一起。
最先开口的是沈南晏,他叫了一声:“宋阿姨。”
宋白映这才回过神,把门开大了让他们进屋。
这些年宋白映花在工作上的时间渐少了,空闲时间开始喜欢研究烹饪,沈南晏和江逾白到家时,厨房里正炖着一锅鸡汤。
那时候宋白映留给沈南晏的映像不好,宋白映对沈南晏的映像却说不上来。
曾经她把自己封闭在自己的认知里,不愿意逃出思维固化的牢笼,单方面把所有罪恶都倾倒在江逾白的身上,因此他不喜欢江逾白,连带着不喜欢江逾白身边的一切。
其实她知道沈南晏是个好孩子,只是她不愿意承认。
如今想来,那时候的思想连自己都觉得可怕。
可怕、可笑,又可悲。
客厅里,沈南晏和江逾白坐在一起,宋白映坐在茶几对面。
他们本就接触不多,因此可用来叙旧的话题更是寥寥。
宋白映先是问了沈南晏的一些基本情况,例如刚回国是否习惯,在什么地方工作,工作忙不忙。
问到他现在住哪时,沈南晏尚未回答,江逾白先开了口:“他住我那。”
宋白映只是很短暂地顿了顿,然后点头说好,两个人住在一起,也好相互照顾。
她身上的锐气虽然少了很多,但这么多年常年活跃于各大演出厅的气质丝毫未减,举手投足见仍有当年味道。
沈南晏想,她大概真的走出来,开始认真过属于自己的生活了。
三个人随意地聊着一些日常琐事,直到吃完饭,宋白映才问:“你妈妈……徐涧,这些年还好吗?”
当时的事情并不云淡风轻,她与徐涧的关系虽然不错,但是在那件事上,他并没有立场去劝诫或是宽慰徐涧,因此两个孩子分开后,她们二人之间也慢慢没了联系。
徐涧无法接受自己从小就优秀的儿子走上“歪路”,也从未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受到打击后曾一度一蹶不振,茶饭不思。
他带着沈南晏到临城生活了一段时间,待沈南晏高考结束,母子二人便出了国。
重逢后的这些天,沈南晏和江逾白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件事。
像是某种心照不宣。
如今见了宋白映,事情的源头终于又重新被翻出来。
沈南晏握住江逾白的手,对徐涧道:“我妈那边我近期会告诉她的。”
徐涧还在国外没有回来,她似乎习惯了国外没有熟人的日子,忙碌大半辈子,也开始贪恋清闲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