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新婚的妙龄少女在新婚之夜离奇失踪,不过几日便被发现惨死的尸身被抛于荒野,而新郎却仿若未闻在屋中酣睡,嘴角带笑似是做了美梦一般。百姓本以为是新郎于新婚夜杀妻,又有人说是新娘的情郎因爱生恨,半夜潜入婚房杀了“负心女”,半信半疑地报了官,一通查证却统统不了了之。久而久之,凶手没有抓到,新娘却越死越多,流言四起,恐慌瞬间席卷了整个云州。据小二所言,白书柔的吉日定在三日后。因担心替嫁之事出现差错,他的妹妹已经被软禁在了白府。温萝本就看不惯这等仗势欺人,草菅人命,自私自利的行为,这次更是有任务在身,在醉霄楼休息一晚后,第二天立马拉着墨修然踏入了白府。离得远远的,温萝就看见白府门内红绸编地,日光还未来得及带走的露水顺着屋檐悄然滴落,在地面晕开一片暗色。听闻两人来意,白老爷亲自出来迎接,脸上是看不出真伪的高兴,离得很远便伸出手来想要与为首的温萝相握。不愧是富裕云州中称首富的家族,他保养得极好,看来大约三十出头,衣服是冰蓝色的上好丝绸,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头上黑发中夹杂着几根白发,面容虽不可避免染上了岁月的痕迹,却依旧可以清晰地看出过去的英俊儒雅。温萝望着他身上附庸风雅的竹叶绣案,再联想到他罔顾生死的做派,只觉得一阵厌恶,不着痕迹地错开了半步。墨修然倒是仿佛与她商量好了一般,微微上前半步,接过了白老爷伸过来的右手,行云流水般一握,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我与师姐师出藏月门,此次下山历练,无意中听说了云州的怪事。听说贵府千金吉日将近,特地来府上保护小姐安全。多有叨扰,还请老爷恕罪。”白老爷似乎并未察觉两人之间的站位交错,只是笑着道:“哪里,原来是藏月门的高徒,白某求之不得。两位快请进吧。”廊腰缦回,曲径通幽。温萝不禁开始好奇白府究竟有多么富裕。要知道,刚才在府外的遥遥一眼,她就可以感受到气势恢宏。却没想到,白老爷不是个只爱做面子工程的人,进了府内更是别有洞天。穿过一段古朴的长廊,柳暗花明,花园中林木郁郁葱葱,厚重优雅,馥郁的花香扑面而来,蜂蝶流连。正在浇花的小厮见来了客人,没等白老爷吩咐便飞快地放下壶,一蹦一跳跑进了内室沏茶。阳光透过半透明的氤氲的水汽,折射出七彩光晕。两人跟着白老爷在府里七拐八弯,终于到了会客用的花厅。几人相继落座,天青色茶具釉色极亮,杯子上也画着竹叶,茶水澄清,茶叶舒展,飘着浓厚的香气,在杯中沉沉浮浮。白老爷落座后便盯着手中的茶具,似乎能在上面盯出花来,眼中是满满的纠结之意。“见白府张灯结彩,我便与师姐不请自来。”墨修然低头饮茶,打断了白老爷的沉默,“不知令府千金的婚期是什么时候?”“二位仙师不必客气。”白老爷回过神来,踌躇片刻还是道,“小女半年前已与未婚夫定下吉日,正是三日后。”倒是没有说谎。“如今云州……”温萝蹙眉,正要出言讥讽他“顶风作案”,右手却覆上一阵温热。她侧过头,墨修然没有看她,只是几不可察地微微摇了摇头,淡笑开口:“想来白小姐定是情深义重之人。师姐向来心善,有意成人之美,既然如此,有我们二人在此,老爷大可放心小姐安全。”白老爷张了张嘴,半晌叹了口气:“劳烦两位仙师了。”云州民风开放,并没有什么女子出嫁前不可面见未婚夫的禁忌。晚上白老爷遣人邀请二人出席晚宴时,被替嫁的白书柔小姐和她心爱的未婚夫便一同出现在了席上。白书柔人如其名,看起来便是柔柔弱弱的样子,脸庞白皙,线条柔和,峨眉淡淡,带着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一头青丝柔亮顺滑,随意地挽成一个髻,几缕发丝垂在耳边,看起来极为人畜无害。未婚夫青衫白颜,身姿挺拔,一脸书生气。看起来倒是一对佳偶,般配的很。温萝与墨修然刚挨着坐下,几个小丫鬟便立刻上前添水。温热的茶水入杯,发出清脆好听的响声,随后温度正好的方巾摆在桌边的小碗中。“墨公子,殷小姐,老夫代小女女婿感谢你们。”白老爷举杯,脸上依旧是温萝看不懂的谦逊欣喜。白府奢华,四周放了上好的烛灯,墨修然一身绛紫外衫上暗金色龙纹细碎地发着亮,他姿态优雅地举杯与白老爷微微相碰,只不过其中裝的是茶而不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