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玮琛将头埋得深深的:“臣不敢。只是皇后身为一国之母,国母不安,则天下不安,请皇上三思啊!”“什么也不用说了,朕心已决!”范玮琛抬起头,不甘心地说:“皇上,皇后乃千古少见的好女子,请皇上务必三思。若皇上是在不喜欢皇后了,便放她一条生路吧。臣身为皇后的哥哥,不忍心妹妹惨死冷宫,望皇上看在臣末尾功劳的份儿上,恩准微臣接皇后出宫,从此成为庶人,永不踏入皇宫半步。”“放肆!”姬元懋大怒,“天子驾下,岂容你如此妄言。朕看你是居功自傲,目无皇权。来人,拉出去重则八十!”稍时,禁卫军将范玮琛压制在地,上绳欲走。范玮琛忽然笑了,念道:“层林尽染,万里江山,愿与贤弟携手共勉,天上人间,得一个自在!”姬元懋脸色一变,这句话是当初她救出范玮琛的时候,与她在孝王的墓碑前,歃血为誓,结成生死兄弟,共谋大业时说的话。姬元懋心一软,怒气消了三分,她揉揉发疼的太阳穴,疲惫地说:“朕念你功在社稷,不忍加罪,回去闭门思过三个月。”“皇上……”范玮琛还想说什么,只见名言公主发髻散乱地闯上殿,哭倒在范玮琛身边:“琛哥哥,你一意孤行,当真不念半分夫妻之情了吗?”“明言,我……”范玮琛迟疑。明言双眼含泪:“琛哥哥若心中还有一丝明言,便随我回家。皇后娘娘是一国之母,皇上不会委屈娘娘的。若琛哥哥当真不念半分夫妻情分,明言便血溅当场,免得日后受尽分离之苦。”“我……”范玮琛左右为难。姬元懋挥挥手,不耐烦地说:“明言用情至深,范玮琛该珍惜才是。退下吧!”范玮琛深深磕了一个头:“臣只有最后一句话。皇后娘娘对皇上之心,微臣看在眼里,她对皇上的情义不比皇上对她的少,望皇上用心去体会,莫要伤了娘娘的心。”范玮琛的肺腑之言没有起到丝毫作用,姚园仍然在冷宫过着下人不如的日子,生活上没有半点改变。崇德殿内,姬元懋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政务中去,依此来排去心中的痛苦。张从化小心翼翼地说:“皇上,刘四娘长跪殿前,请求面圣。”“不见,让她回去吧!只要和皇后有联系的人,朕一律不见。把伺候过皇后的人全部大发到朕看不见的地方去!”“可,刘侍卫说,她只和皇上说一句话。”姬元懋的手顿了顿,重重的叹息了一声:“传吧!”“是”片刻,刘四娘一身男装打扮,样子像极了在暗卫时的装束。姬元懋道:“你已经脱离了暗卫,为何还如此装扮?”“奴婢虽然不是暗卫了,但奴婢不敢忘了出身。”“你这是在暗示朕不念旧恩吗?”姬元懋眼神一冷,斥问。刘四娘低着头说:“奴婢不敢。奴婢只求皇上一件事。”“说!”“奴婢想去冷宫照顾皇后娘娘!”“为何?这么对她念念不忘,你似乎忘了谁才是你真正的主子。”“奴婢没有忘。奴婢这样做有两个原因。”“说说看!”“第一,为了皇上。”“为朕?你是为了皇后吧?”“日久见人心。时间会证明,皇后娘娘对皇上的情意没有半点瑕疵。冷宫阴寒,奴婢怕娘娘身体吃不消,若那日皇上想通了,娘娘却不在了,岂非后悔莫及。”姬元懋想起幼时和母亲在冷宫的生活,心头浮现一丝担忧疼惜之情。“奴婢二为报答娘娘的恩情。奴婢自五岁开始记事,爹爹嗜赌成性,常常殴打娘亲和奴婢,在那个贫穷的家里得不到一丝的温暖。十岁的时候,穷凶极恶的爹想要把奴婢卖到那肮脏的地方,是皇上怜悯,救了奴婢。在暗卫营,每日刻苦训练,没有半点空闲,没有一丝属于自己的时间。奴婢只知道胜王败寇,从不知人间还有温暖,还有尊重。自从遇到了皇后娘娘,奴婢才知道,原来天下还有人这样尊重奴婢,关心奴婢,让奴婢尝到了天下的温情。”刘四娘一一述说着,似在回忆最美妙的事情,眼神柔和而明亮。姬元懋低头冥思良久,方道:“随你去吧!照顾好她!”“是,奴婢定会照顾好娘娘的一丝一毫!”刘四娘拜了三拜,起了身,转身之际,犹豫再三,说:“奴婢多嘴再说一句,请皇上冷静下来用心想想娘娘的一言一行,莫要伤透了娘娘的心。若真的伤透了,便再也不能挽回了。”姬元懋白天刚经受了范玮琛的一出喧闹,那里还听的进去刘四娘的啰嗦,冷声呵退了刘四娘,瘫坐在龙椅上,留下了两行热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