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难道在你的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姚园心痛难当。姬元懋心存最后一丝希望,她宁愿这是一场梦,梦醒了,姚园还和以前一样,她们仍然一起喝茶,一起吃饭,一起处理政务。她乞求地望着姚园,哀声道:“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这只是一场梦。”姚园沉痛,她艰难地摇摇头,声音清晰而透亮,带着断肠的穿透力:“是真的!虽然我也不愿意相信,我也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是我不能骗你。”“别说了……别说了……”姬元懋长啸一声,一掌掴向姚园,顿时将人扇倒在地,“你很好,是我傻,是我愚蠢,居然妄想得到你的爱。明知世上没有人会疼自己,还奢望那遥不可及的感情。”姚园捂着脸,嘴角溢出鲜血,她苦涩不已,泪如泉涌:“姬元懋,我在你眼里就那么不值得信任吗?我不奢望你接受现实,但你不能怀疑我的人品。”“信任?你还有脸说信任?”姬元懋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去问问天下人,两个女人能生出孩子吗?明明是你和野男人做了苟且之事,还和朕谈什么信任?怪不得,你不让太医把脉,原来是怕事情败露。”姚园不敢相信她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姬元懋,你竟然这样侮辱我?”“那你说,我该怎么说你。”姬元懋反问,“怎么,你和野男人有了孩子,做下廉耻之事,还妄想朕笑脸相迎,送上祝福,甚至全盘接纳吗?你把朕当成什么人了?”“朕?”姚园悲极而笑,“原来在皇上眼中,我竟是那般不堪的下作女子。既然皇上都自称朕了,那么臣妾又有什么好说的呢!”“好!很好!非常好!有胆识!有魄力!”姬元懋冰冷地看着姚园,转身踏出四宜书院,头也不回地走了。半个时辰后,内务府大总管传旨,皇后姚氏御前失仪,禁足于四宜书院,任何人不得探视,无召不得出宫门半步,四宜书院一应女仆即可赐死……转眼,秋风萧瑟,四宜书院在不复往日热闹,冷冷清清的房间里格外悲凉。姚园点燃一根蜡烛,世人多登高踩低,自从禁足后,连阿猫阿狗也不再登门了,更不要说送一些时鲜的摆设和上用的蜡烛。拿出未绣完的衾衣,这是蜀州刚进贡的极品绸缎,本来打算给姬元懋做一件衾衣,也许现在不用了吧。这两天,她用心想了许多。虽然惊异,但她可以肯定孩子就是姬元懋的。她把身子给姬元懋的时候还是完璧之身,期间除了石崇从未与任何男子接触。就算是石崇也是一帮人跟着,从未独处过。至于□□,就更无从说起了,不管是昭明宫还是四宜书院,从来被保护的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更不要说陌生男子。就算是宫中侍卫疏于职守,身边还有刘四娘等一批侍卫,不可能人人都疏于防守吧?再说,自己本身就是大夫,身体有丁点异样,立刻会有所察觉,不可能不会发现。所以,情况只有一种,姬元懋虽为女子,确有让女子怀孕的能力。若她猜的不错,这种异象,应该拜那位丹石仙人所赐。曾听姬元懋说,丹石仙人给了她一味药,在药浴中浸泡了三年才绝了女儿心,但药有个独特的副作用,那丹石仙人是方外之人断不会随意伤害别人的性命,想必那独特的副作用便指的是这个吧。挑挑灯芯,让房间更亮一些,姚园放下银针,对窗而叹。几天前,她还和姬元懋何当共剪西窗烛,转眼间,物是人非,只留她一个人对月而眠。殿门被轻轻推开,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姚园想笑,谁回来呢?不是风吹,便是来看笑话的吧?“把食盒放下,出去吧!”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姚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出现幻觉了吧,那天,她说出了那样的话,怎么还会来呢?“怎么?皇后不敢面对朕吗?”冷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是她,是她来了。难道她想通了?相信自己了?姚园惊喜地转过头,带着希翼。几日不见,不曾想姚园憔悴了这么多,下巴尖尖的,小脸瘦了一圈儿。姬元懋压下心中的疼惜,冷着脸说:“这几天,朕细想了想,或许你是一时糊涂,被人骗了。只要你说出那个男人是谁,这儿有一碗堕胎药,你喝了,朕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们还会……会像以前一样。”一头冷水泼下,姚园的心变得冰冷,原来这就是她几日来思考的结果。说到底还是不信任而已。冷冷一笑,姚园淡淡地说:“没有什么男人,堕胎药我也不会喝,令皇上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