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元懋看了她一眼:“方氏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我问你,只是为了你考虑,你不要多想。你前几天争一时之快,才惹来了今天的灾祸,凡事在没有完全的把我之前,一定要一忍再忍,这样才能厚积薄发,将那些人一举拿下。”“哦,我明白了,谢谢你!以后不那么冲动了!”姚园也觉得自己那天冲动了,为自己埋下了祸根。知道姚园是极为聪慧的女子,一点即破,姬元懋也就不再多说。一时两人无话,姬元懋看时辰不早了,自知不能多停留,只好狠心离去:“那我走了,你自己小心。”“哎?”姚园下意识地拦住他,又觉得自己的反应太大,一时手停在半空,放下不是,举着也不是,只好尴尬地垂在两侧。姬元懋眼角浮现一丝惊喜,面上却淡淡的:“还有何事?”姚园气恼方才的失态,不知为何,面对姬元懋总有些不知所措,既不是怕,也不是在乎,一种无法言语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这种情绪以前从来没有过。压下心中的烦躁,面上维持这平静,看了两眼姬元懋的脸,心怀愧疚,如此超越男女的出世之美竟带了三道抓痕,是在是罪过。“你等我一会儿!”姚园似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转身跑进了房间。冰眸被一汪柔情所代替,姬元懋注视佳人背影,一时心醉神往。姚园一身藕色纱衫,飘逸淡雅,一根银丝带将三千发丝轻轻挽起,转身之际,如春湖般的明眸闪闪发光,洗尽万千铅华。她的步子轻快平稳,没有一丝矫揉造作之态,行动处,带起青竹静怡,尤胜玉宫之仙。蓦然,他发现,较之三年前,姚园改变了许多,曾经灵巧少女褪去了光华恣冉,愈来愈接近最天然的安世之态,无需担忧,不用牵念,在天地钟灵中汲取生命的力量,淡看人生百态。唯一不变的是她对待人的态度,三分谦和,三分大度,三分坚守,一分期待。诚然,两段失败的感情深深击碎了她的心,但没有击垮她对待生命的态度。神游之际,姚园已回到园中,举着一个宝蓝描花的小盏。“这是?”姬元懋接过闻了闻,清香扑鼻,很是好闻,里面似乎还掺入了许多名贵药材。姚园皆是道:“这是除痕膏,是用几十种名贵药材和十几种鲜花的汁液研制而成的。除痕效果极好,连续抹上两个月,再深的伤痕也会变淡。”姬元懋会心一笑,干脆地收入怀中,也不道谢,朝姚园一点头,运气消失在院外。一时,知宜居又剩下姚园一人。她回想着姬元懋的笑容,被她惊心动魄的美震慑的同时暗暗为之可惜,几次接触,这人虽然心机颇深,但还算楚之皎玉,这样的人,为什么不得皇帝的喜欢呢?还娶了那等不入流的女人?实在是令人费解。第二日一早,知宜居的大门被人拍响,姚园随意梳洗一二,便迎了出去。开门一看,却是笑容满面的凌嬷嬷。姚园很欣喜,凌嬷嬷老持稳重,待人亲厚,又见多识广,是个很好相处的人。许是两人有眼缘,只见了两次面就热络起来,没有半点隔阂。凌嬷嬷拉着姚园的手:“今天是十五的大日子,南迦寺游方在外的了慧大师特意开堂授业,各家王妃诰命早算准了上香祈福,王爷特许,王府上下可请半日假外出见识一番。侧王妃早坐轿去了,王妃整日闷在院里,正好趁此机会散散心。”姚园没什么意思,兴趣寡淡:“算了吧!天儿热,怪闷人的,还是待在院里吧。”凌嬷嬷似乎热心很大:“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就是不挤挤山门,远远看一眼也行啊。”姚园仍是摇摇头,一想到那人山人海的场面,她就失去了兴趣。在现代,盛夏旅游的人成千上万,到了景区,风景没看到多少,净看人的后脑勺了,那还有半点心情。凌嬷嬷也不知道怎么了,一再劝说:“好歹出去走走,南迦寺的后山,松柏林海,可是消暑的圣地。更难得的是,南迦寺的后院种了大片茯苓,王妃不是要研制新药吗?茯苓珍贵,或许是其中的一剂呢?”姚园奇怪地看着凌嬷嬷,往常两人虽然相谈甚欢,但是凌嬷嬷从来不勉强她做什么,今儿是怎么了,为何一直劝她出府呢?莫非有什么阴谋?转念又想,难道是老人家自己想出去耍耍,拉上个垫背的。罢了,看在她一直照顾自己的份儿上,便许她这一次吧。就算是有阴谋,也是早来晚不来,现在的她还怕什么呢?“嬷嬷既然说的这么好,姚园少不得动心了,就出去走走吧。”凌嬷嬷见她松了口,很高兴,再三保证:“定不会让王妃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