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沉的眼珠子轻微眨动,小丑脸颊上猩红的水滴,瞬息之间变成了蓝色。刚开封的狗粮罐头已经发出一股酸馊的臭味。时厘观察着小丑的状态变化,确定暂时没有了威胁之后,才开口询问:“你是怎么死的?”小丑摇晃着脑袋贴近玻璃,哈出一口冷白的雾气,抬手在玻璃上画了一颗心脏。……心脏方面的问题吗?时厘暗自思忖着,全年无休的行程确实很容易诱发心源性猝死之类的问题。她继续问:“小丑脸上的水滴代表着什么?”她记得两个主持人之一也是小丑打扮,但脸上的水滴却是一红一蓝,不知道有什么意义。小丑没有放下的手微微停顿,指了指自己脸上的蓝色水滴,在玻璃上画了一个哭脸。随后又在另一侧玻璃上画了笑脸。“蓝色是哭泣,红色是笑容?”小丑轻轻地点了点头。时厘又陆陆续续问了几个问题。——电视台背后的秘密是什么?——《闪亮之星》的pd为什么讨厌红色?——badend和happyend之外,是否还存在trueend(真正的结局)?一阵长久的沉默。小丑摇晃着那顶破了个洞的滑稽帽,睁着一双清澈愚蠢的大眼珠子,好半天才眨动一下。手指无意义地在玻璃上画满了扭曲的笑脸。只敢在粉丝面前展现笑的一面,不敢袒露出任何负面情绪,没人关心笑容的背后是什么。“……”时厘悟了,看来这只小丑只会一些简笔画,太复杂的问题回答不了。也可能是去世的时候太早,每天的行程都跑不过来,哪里知道得了这么多……机械抓钩还守在外面。天亮以前,时厘都不敢再出去。对方不会再给她第二次逃进来的机会。但ktv机内部的空间实在过于狭窄逼仄,小丑是成年男性的身量,戴着帽子已经快顶到了天花板,时厘想换个舒服点的姿势都不太方便。她把小丑收进狗窝里,又把狗窝收了起来。她实在是太累了,把时长续费到天亮后,背靠着墙壁坐下,抱着膝盖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咚咚咚,咚咚咚——”时厘被敲玻璃的声音吵醒,睁开眼就看见凑在玻璃前的队友三人,踮着脚往里面张望。八点一到,她们就马不停蹄地赶来找人。大家一宿没怎么睡,困了就拿速溶咖啡提神续命,生怕时厘也不知不觉被拉进海报之中。见到时厘安然无恙地从里面走出来,她们才齐刷刷地松了一口气,“你没事吧!”时厘一觉醒来,地下停车场已经恢复如初。机械手留下的那些坑洼已经变得平整,仿佛从未遭受过破坏,只是她的一场梦境。时厘摸了摸自己的后背,那几道伤口一碰就疼,证明昨晚发生的事情不是虚幻。春奈眼力见满分,赶紧递上冲好的速溶咖啡。时厘喝了一口,顿时感觉精神好了不少。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她们走回待机室。时厘一眼就看到门锁损坏严重,几乎摇摇欲坠地挂在门上,不知道昨晚经历了什么。她很吃惊:“你们把诡异的老巢炸啦?”春奈一脸深沉:“还是甘神嘲讽得好啊。”甘昼月的技能直接给诡异整破防了,当场陷入了癫狂状态,发疯似地攻击她们的门。几人不知道的是,其他楼层的幸存者趁着这个机会顺利逃回待机室,捡了一条命。春奈给时厘查看伤势。时厘吸着气讲述她昨晚的经历。听得几人一阵心惊肉跳。如果不是时厘提升了速度,拉上小丑分担仇恨,手握足够的积分,怎么看都是必死局面。简单处理伤口,时厘拿出狗窝摆在桌上,狗窝的状态栏后面,括号里已经变成了“有主”。看到宠物名,三人直接没绷住。谁家好人给宠物取名叫“前辈”啊!“可是我们只有五天的狗粮罐头。”甘昼月有些担忧,“我们还要在这里待上四周的时间。”猫猫狗狗会对主人产生深厚的感情,但诡异不会,它们只是受规则和道具的限制,如果没有足够的食物供应,它们会毫不犹豫地吃掉主人。时厘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她说:“完美通关是拿到一次闪亮之星。”今天已经是第三天,第一次打歌在两天后。不知道拿下一位后能不能直接退出怪谈。“对了,你看看这个。”裴望星拿出一部黑色手机和一张纸条。这是她从最后一个隔间里带出来的物品。时厘昨夜在舞台现场,疑似见到了卫生间里失踪的斋藤芽衣子,已经被做成了提线木偶。木偶,小丑,动物都出现了。待在卫生间里的诡异,大概率是“人”。虽然还不清楚“人”为什么会在卫生间,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但它只有夜间才会暂时离开栖居之所。它应该也没想过会在这个时候被偷家。没有开机的手机,就是一块板砖。那张纸条上写着:【如果有好心人发现了这个手机,请务必帮忙交给警察局,感谢。】怪谈里的陷阱无处不在。几人都没有轻易相信这张纸条的真实性。时厘研究了下手机:“打开过吗?”甘昼月摇了摇头:“没,怕被定位过来。”一旦对方那边发现东西失窃。很容易联想到最近打歌的天选者身上。这类在副本里找到的线索证物,和商城里兑换的道具不同,不能藏到随身的物品栏里,随时可能被其他人发现夺去,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甘昼月选择【签售会】,也是因为如果俩人真的找到了重要线索,待机室已经不安全。【综艺】【直播】【电台】等行程都是在电视台完成,只有【签售会】才可以趁机外出藏匿。裴望星昨晚带回来的货品,饮料砸坏了大部分,剩下四个10r的面包和两罐5r的无糖汽水。这些都是从动物贩卖机里摸出来的。她们各自吃了一个面包,心情值+10几人回到待机室没多久,门就被敲响了。电视台的工作人员一般不会过来找她们。门缝越敲越大,几人看见了第二个待机室女艺人过分细窄的脸,正透过缝隙努力往里面瞧。时厘把外套穿上,遮挡住身上的伤。若无其事地迎了上去:“申前辈怎么来了?”申时恩染成了一头粉发,头皮明显泛红且稀疏,假发片也藏不住一些断裂的发根。她就站在待机室门口,看了她们的门锁好几眼,有些奇怪道:“你们这门怎么坏了?”她嗓子沙哑得不行。说一句就要喝一口冰美式润润。“我们刚才还在说呢,看起来像是从外面破坏的,不知道能不能调监控,万一是黑粉多危险。”时厘满脸忧虑地说完,“对了,前辈来做什么?”“哦。”申时恩也没有多问,“我的粉丝今天送了咖啡应援车,你们出去的话记得尝尝呀。”她就是来说这件事的,脸上笑容藏都藏不住。四人连连道谢,把她欢送出去。她们刚坐回沙发上,敲门声又响了。:()我还能在规则怪谈里塌房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