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则里提到,外婆家是红顶房子。透过树影洒下的最后一缕阳光也悄然隐匿起来,夜幕降临,整个世界笼罩在黑暗之中。天黑了。森林里开始起雾。时厘的耳畔出现了嗡嗡的呓语,像是无数生灵在窃窃私语,从四面八方传来。从一开始的模糊不明,逐渐清晰起来。它们在呻吟——好饿……好饿啊……好饿啊……好饿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成百上千的声音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尖锐。尖锐的泣嚎如同钢针刺入时厘的大脑。“嘶——”时厘咬紧牙关,咽下冲到嘴边的闷哼。她的眼底缓缓沁出了斑驳的血色。这是轻度污染的症状……这些不是寻常的夜雾,而是有毒的雾瘴!偏偏是在这个时候!“天黑了,是哪个迷路的小可怜?”“咳咳……我病得很重,不能起来迎接。”“一定走了很远的路吧,外面很危险,这里有温暖的壁炉和食物,快进来吧。”屋内的主人继续说着,虚弱但慈祥。“……”有那么一瞬间,时厘觉得这儿的房顶就是红色,屋子里慈祥的老人就是外婆。被温暖的光和语气引导,时厘的思绪也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拨乱,失去分析的能力。在这半梦半醒的状态下,她本能地往前走了两步,手已经搭在那扇略显陈旧的木门上。即将推开那扇门的瞬间。一抹刺目的红色突然闯入时厘的视线。那是她身上的红斗篷。鲜艳得近乎刺眼,仿佛黑夜里的一抹烈焰。瞬间将时厘的思绪从浑噩中拉回,她猛地摇晃了晃脑袋,试图驱散那股晕眩感。时厘努力打起精神。看了看身上的红斗篷,又抬头看向屋顶。屋内泄出的暖色微光,一直在干扰她的视觉判断,时厘脱下斗篷,用树枝支起来,伸到屋顶旁。这种从下往上看去的视角,时厘突然发现斗篷的内衬里有一些奇怪的符号。?难道布兰妮一家真的是女巫?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在参照物的对比下,这个屋顶的颜色,比斗篷更深、更暗,而且色块分布不均匀,就像是……积年累月的血渍渗透进木板的颜色!时厘不再犹豫,她随手将手里的树枝插进了锈迹斑斑的锁孔,转身逃去。到嘴的鸭子飞了,屋内的人显然也急了。“为什么要跑?小红帽?你连最疼爱你的外婆都不认识了吗?”那道声音急切阴冷,泄露了其中的不怀好意。呸,老登!时厘在心里怒骂了一句。她全程没有和对方交流。妈妈说了,不要和路上的陌生人说话。时厘的脚下丝毫不敢停歇,在白蒙蒙的雾瘴里待得越久,受到的污染越重。她顶着头重脚轻的恶心debuff,循着记忆里的路线,在逐渐变浓的雾里一路狂奔。木屋内传来沉重的脚步声,逐渐逼近门边。“砰!”一声巨响。屋内的人试图推门而出,但未能成功。时厘心跳瞬间加速,再次加快了脚步。那根暂时用来阻门的树枝可支撑不了多久!但不知为何,这声巨响过后,屋内的人没有再尝试,消停了下来。此刻,时厘无比庆幸,虽然被垃圾公司雪藏了三年,她的体能训练一天都没落下。若不是经历过练习生残酷的身材管理,她也没办法在虚弱光环下坚持这么久。困意,疲惫,饥饿感纷纷涌来,揪住她的五脏六腑,企图瓜分走时厘的全部心力。她的头发被汗水打湿。身上的红斗篷越发沉重不堪。不知道跑了多久。时厘终于再次看到了熟悉的灯光。一座和刚才的木屋格外相似的低矮屋舍,屹立在前方。“咳咳咳……咳咳……”耳畔的呓语陡然消失。时厘远远的听到了屋内的咳嗽声。观看直播的华国观众,都不禁产生了和时厘同样的错觉,感觉自己陷入了循环。时厘第一反应是先看屋顶。她依然和身上的红斗篷对比。嗯。是红色没错了。真不容易,终于找到外婆家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不过是从一个坑跳进另一个坑。时厘用手背擦掉眼鼻口溢出的鲜血。轻度污染的大脑,依然传来阵阵的刺痛。在时厘小时候听到的睡前故事里,小红帽和外婆被狼吞进肚子后,而路过的猎人打死了狼,剖开狼肚子救出了小红帽和外婆。时厘当时年纪还小,当场对这个故事提出了质疑,被吃掉的人怎么可能完好无损。她觉得这些大人坏的很,骗小孩儿呢!后来长大了,时厘才知道原版何其残忍。小红帽被狼骗上了床,吃干抹净后吃掉。,!没有善良的猎人帮助她们。时厘扶着腰喘了几口气,抬手敲响木门。门内的咳嗽声停了下来。“谁啊?是亲爱的小布兰妮来了吗?”沙哑含混的声音,带着几分怪异的粗沉。时厘推门进入。“我来看望您,您的身体怎么样?”一进屋,就能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屋里摆设陈旧简陋,没有几件像样的家具。时厘很快就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木门的外面有门栓和锁眼,里面却没有。只能从外面上锁的门?真的不是关押犯人的监狱吗么?角落的面包筐里插着一根长长的黑麦面包。台子上散着一些浆果。已经放烂了,也没人食用。餐桌上有几页已经泛黄的信纸。好几张都是时厘之前在木牌上看到的那种无意义的涂鸦,也和斗篷内衬里的那些符号很像。只有一页是正常书写的日记——「我的生命已经走到尽头,我甚至无法捡起地上的木柴。娜塔莎不得不遵循这里的规矩,将我送到了森林小屋里。她每周都会带来充足的面包食物,我可怜的娜塔莎和小布兰妮都消瘦了不少。也许真的到了该告别的时间了,可我还没有亲眼看到小布兰妮长大……我留了一些小布兰妮:()我还能在规则怪谈里塌房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