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日记上得知,这位农女也叫李静贞。
【刁民,竟敢与当朝长公主同名!】
将身子洗干净后,李静贞稍稍感觉清爽了一些,不过接下来穿什么是个大问题。
她找遍了屋子,也没翻出一件像样的衣裳来。
只见那床上铺着的白底红牡丹床单看着挺艳丽的,比那灰扑扑的衣裳好。
她将床单披在身上,腰间打了个结,倒也与她公主府的浴衣差不多了。
要是丝绸做的那就更好了。
公主年幼时过得再怎么艰难,满心筹谋的是怎么获得权力,没有筹谋过饭食衣物何来。
如今腹中有些饥饿,李静贞揉了揉肚子,有些发愁。
突然门“砰砰砰”的响了起来,还不待她反应过来,那具摇摇晃晃的柴门已经被人拉开。
门后头她看见了一双比父皇还沉静无波的眼,含着睥睨的意味。
这样的眼神,审视了她整个童年与少年时光,使她不得张扬放肆,使她须得小心筹谋。
作为皇权争夺里胜利的一方,这样的眼神此时却也让她感到久违的……兴奋。
在那双眼前头,一个农人指着她:“向阳军同志,就是她!她以前是资本家的大小姐,后来被送到我们乡来改造,却一直是资本家做派,逃避劳动!”
李静贞有些听不太懂,这个农人似乎在说她不干活是犯了大错的意思。
翟嘉玉顺着农人的目光,看到了坐在床上的这个女人。
大红牡丹披在她身上,皮肤白得刺眼。
她明明眼底含着愠怒,面上却还含着笑,似乎在思量眼下的情形。
后面跟进来的几个农人纷纷指出她的过错。
“看她细皮嫩肉的样子,就不像是好好干活的。”
“向阳军同志,建议严查她,她手里肯定还留有资本家里的东西呢。”
一人抓起桌上那根钢笔:“你们看,这笔上还有利坚帝的文字。”
翟嘉玉瞥了一眼,没有说话。
他示意身后的两个小兵进来搜查。
李静贞此刻坐在床上,还称得上镇定,静静思考着眼前的形势。
眼前这个男人应该是个军人,场面上他说了算。
他们口中说的“资本家”,是什么意思?
屋子里安静了片刻,李静贞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在这里有些问题。
那两名小兵搜出来了几本书,摆在翟嘉玉面前。
翟嘉玉扫了眼那些书,也不知是要立刻定她的罪还是怎么,定定地看了她一眼。
身后的农人虽然大字不识几个,但是认得“资本”两个字,便叫嚣起来,拿起那本名叫《资本论》的书:“解放军同志,你们看,这是不是禁书。”
翟嘉玉像面具一样的脸终于有了一丝裂缝,他似乎是轻笑了一声,又看着她。
李静贞惯会察言观色,翟嘉玉的表情似有松动,仿佛这不是多么大的事,那身后的农人却当她是个大逆不道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