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回到家,准备睡觉。
累累的,又没睡意。
脑子里时不时掠过裴醒的眼眸。
像天光乍现的坦白,像密密匝匝的针脚扎在心头,像岩浆流过冰封的雪山,在从未有人踏足过的心灵深处,狠狠烫下属于裴醒的注脚。
易织年翻来覆去的难受,睡不着,将床边的投影仪打开,随意找一部电影看看,希望能够顺利入睡。
偏偏选到了一部爱情片。
还是一上来就在浪漫之都和一见钟情的人邂逅,在街头聊天,到了巷尾就开始抵在墙上激吻。
唇部特写,两根粉舌在彼此翻搅的时候,易织年立即将投影仪关闭。
见鬼了。
她可真会选片。
硬着头皮努力入睡了。
然后,毫无意外地梦到了裴醒。
梦里的易织年回到了大学人满为患的教室,站在讲台上上课的人是裴醒。
和现在裴醒时常穿裙子的风格不太一样。当老师的时候,裴醒喜欢穿西装或者风衣,里面搭着不同颜色的衬衣,很正式。
衬衣的衣摆总是整齐地收到裤子里。
有时候外套不脱,讲课的时候偶尔单手抄在兜里,会露出一侧腰身的线条;有时候会脱到一旁,只穿衬衣,腰身的曲线更是一展无遗。
易织年看着看着,手里的笔滚到地上都不自知。
裴醒有种知识分子独有的慢条斯理和笃定,偏偏一双桃花眼含笑时透着几分谁到她面前都原形毕露的清明。
遥遥地对视,易织年的心事被她拆得一干二净。
而易织年也从她的眼眸里发现了满载的欲说还休。
下课后,裴醒推开门,往对面的消防通道去。
门要合上的时候,裴醒回头,从那缝隙间给易织年透来一道满满的眼神。
像安静扑向她的潮水,褪去时,软软地抚摸她的心尖,勾着她往那未知的深海去。
易织年鬼使神差地跟过去,想推开消防通道的门,但那扇门厚重得莫名其妙,推了好几把都推不动。
手中用力,却推了个空。
门内的裴醒帮她拉开了。
易织年被自己的力带着,一下子扑进裴醒的怀中。
裴醒单手抱住她,同时关上门。
幽暗的空间里,只有她俩。
是隐秘的私会。
“你跟来了。”裴醒垂着眉眼,看向怀里的女孩,“你记得我是同性恋吧。”
在现实里没回应的话,在梦里倒是说出了口。
“记得。”易织年说,“我还记得你抱我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