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敏吃了一块,说:“多回来给妈做做饭,比什么都强。”
吃完饭,姚聆去睡午觉了,舒泉将卧室门关好,回头坐到舒敏斜对面单人沙发上。
舒敏正在看电视,分了她一眼。
舒泉说:“陈幻姐姐一年前已经出狱了,但是我一直联系不上她。”
舒泉一开口,舒敏就“啧”了一声:“不是让你别再……”
舒泉打断她的话:“妈心里惦记着陈幻姐姐,这事咱们都明白。我不明白的是,你为什么阻止我和妈联系她。”
舒敏表情没变,语气加重了,“陈幻犯了罪,坐牢去了,这种社会渣滓你惦记她什么?妈为什么生病你心里没数?要不是被她那破事刺激,妈现在说不定好端端的。舒泉,你不会觉得捡到一个项目,给你捞了个负责人的位置,就可以回家来对我耀武扬威了吧?”
面对舒敏的咄咄逼人,舒泉表情没有变化,继续说自己想说的。
“陈幻姐姐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清楚。当年那件事的真相是什么,你从来没正面说过。每次问你都遮遮掩掩。为什么遮掩,我只能想到你在心虚。”
舒敏没想到舒泉会这样对自己说话。
她这个从小就被父母和陈幻保护的妹妹,爱哭又软弱,从来不敢质疑她。
现在居然敢顶嘴了。
舒敏坐了起来,阴沉又警惕地看着舒泉。
“我为什么要因为陈幻的事心虚?我只是替她不耻,不提是怕脏了我的嘴。”
舒敏将遥控器一摔,回自己卧室去了。
终究还是没有能回避这场争吵。
舒泉想与人为善,可惜别人不是这么想的。
她不允许任何人用恶语中伤陈幻。
舒敏也不可以。
以前舒敏指使她、嘲讽她,肆无忌惮。
刚才反击之后,舒敏以往张扬的气焰很明显地收敛了。
那是一种可以感觉到的畏缩。
舒泉再一次确定,欺软怕硬是人的本性。
她以前就在书上看到过一句话:“勇者愤怒,抽刃向更强者;怯者愤怒,却抽刃向更弱者。”
舒泉不愿再做那“更弱者”。
晚间离开时,看到妈妈不舍的眼神,舒泉知道,找房的速度得加快了。
“因为,我不配。”
裴醒这句话的深层意思,易织年不太明白。
裴醒还带着笑容,易织年却能从她黯淡的眼神中,读出她未宣之于口的伤感。
“裴老师……你一直都是非常好的老师,怎么会不配?你看,毕业这么多年了,大家都惦记着你,一直想见你,足以说明你有多好。”
易织年看她空荡荡的手垂在身侧,想握住。
“裴老师,你不要妄自菲薄,好不好?”
易织年微仰着头,话里掌握着分寸,收敛着着急的情绪。
裴醒眼中,那片小羽毛此时沾上了露水,每一根细小的丝状羽枝都在微微发颤。
裴醒见过可爱的她、贪吃的她、藏拙的她、生病的她、惊慌失措的她。
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她。
克制着强烈的,甚至有些生气的心情,想用最委婉的方式说出浓烈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