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各人都有自己的心思,但是阿勒坦汗的命令还是没人敢违抗,一克哈屯只好按照阿勒坦汗的要求,忍痛派人护送满珠锡哩和松布尔到瓦剌完婚。
为满珠锡哩和松布尔送行的时候,赵全就看到一克哈屯非常伤心,把汉那吉则站在一旁,皱着眉头一言不发。送走她们后,赵全发现把汉那吉变得消沉了,对部族的事务也没有了初始的殷勤和认真,脾气越来越暴躁,夜晚常常一个人坐在毡房前喝闷酒,引起了赵全的怀疑,于是派人暗中悄悄打探,没想到却让他打听到了把汉那吉与乌讷楚不仅相爱,而且曾经想私奔的消息,让赵全暗自窃喜。
赵全准备了一对上好的翡翠玉镯来到一克哈屯处,一克哈屯对赵全向乌讷楚备献殷勤早有耳闻,因此赵全的到来,一克哈屯非常冷淡,对赵全送的镯子不屑一顾。赵全讪讪地问候了一克哈屯,对一克哈屯的冷淡佯装不觉。
一克哈屯慢慢地啜着奶茶,见赵全只是干坐着也不说话,放下茶碗问道:“巴都尔哈有事吗?”
丘富与赵全自从投奔了阿勒坦汗后,不仅为阿勒坦汗开发土默特,修建板升,而且亲自率兵到明朝边境抢掠,因为这些人熟悉明朝的边境和军备,每次都大有俘获。因此,丘富被封为千户,赵全则被封为巴都尔哈(首领的意思),除了阿勒坦汗等几人称呼赵全为先生外,其余人都称赵全为巴都尔哈。
听到一克哈屯问他,赵全小心翼翼地问道:“我有件事想和哈屯说,但不知是不是有些太唐突了?”
“有什么事你就直说。”一克哈屯有些不耐烦。
赵全看看一旁侍奉的银花,又看看一克哈屯,一克哈屯摆摆手让银花退下。
赵全直直身子咽口唾沫,对一克哈屯说道:“算了,我也不怕哈屯指责了,为了土默特,我必须要实话实说了。我认为阿勒坦汗封钟金哈屯的儿子为瓦剌的领主,又封她的哥哥为太师,还把两位郡主下嫁给她的弟弟,此事欠缺考虑。”
一克哈屯看一眼赵全问道:“为什么?”
“哈屯想想,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孩,寸功未建,凭什么就被封为瓦剌的领主?不说可汗的那些兄弟和子侄,就是那些随可汗出生入死、战功赫赫的将领,哪个会心悦诚服?此其一。达延汗废除太师之位,人尽皆知,也都知道达延汗的良苦用心,如今可汗再设太师之位,还把两位郡主下嫁,难免以后克尔古特部会因骄纵日益跋扈而埋下隐患,此其二。其三,可汗如此明显地宠爱钟金哈屯和那个孩子,会让人们心生疑虑,觉得可汗将来会将大业交给这个孩子来继承,这样势必会导致窥视汗位的人结党营私,为将来夺取汗位各自准备,这样下去,不仅蒙古右翼,恐怕整个蒙古又要陷入四分五裂的状态,所以哈屯不能再坐视不管了,要劝可汗让把汉那吉或者那些屡建战功的儿子继承汗位,千万不能让钟金哈屯的儿子将来继承汗位吶。”赵全此番的目的就是想引起一克哈屯的不满,他知道一克哈屯最疼爱把汉那吉,所以先提到了把汉那吉,希望她为了保护把汉那吉,今后成为阻挠乌讷楚的力量之一,因此,他说完后,偷偷窥视着一克哈屯的反应,
果然,一克哈屯听了他的话立刻沉下脸来,恨恨地说道:“钟金这个媚狐子,不知道怎么蛊惑了可汗,可汗过去有什么事还和我商量,现在一点也不和我商量就自作主张了。”
见一克哈屯生气,赵全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于是笑着对一克哈屯说:“哈屯也不必为此恼火,可汗再怎么宠爱钟金,毕竟您和可汗这么多年的夫妻了,只要您说句话,我相信可汗还是要考虑的。”
一克哈屯无奈道:“我只能试一试了。”
说服了一克哈屯,赵全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把汉那吉了,但是他听说把汉那吉曾经与乌讷楚相爱,便不敢贸然行事,在游说其他部落首领和贵族的同时,暗暗观察着把汉那吉。
土默特的其他首领得知阿勒坦汗的这些做法后,早已心生不忿,加上赵全煽风点火,怨气就像秋天的枯草遇火即燃。很快,各部首领和贵族怨声重重,都在私底下议论和谩骂着阿勒坦汗和乌讷楚。
为此,丘富多次劝说赵全满足现状,不要再挑起事端殃及无辜百姓,可是赵全不但不听劝告,还对丘富心生嫌隙,表面上对丘富毕恭毕敬,称兄道弟,私下里依然我行我素。
乌兰发现了把汉那吉的变化,婉转劝过几次,非但没起作用,反而让把汉那吉对她又开始冷淡起来,乌兰只好沉默不语。
这天,把汉那吉来向一克哈屯请安,一克哈屯见他非常憔悴,心疼之余又有些恨铁不成钢,没好气地问道:“听说你最近又开始喝酒了?”
把汉那吉以为乌兰劝不动他又在一克哈屯面前抱怨了,不满地问道:“是乌兰告诉你的吗?”
“还用乌兰和我说吗?你问问族人哪个不知道。”一克哈屯生气地说道。
把汉那吉一听误解了乌兰,心虚地低下了头不敢接话。
一克哈屯缓缓语气,耐心劝道:“你就不能为我争口气吗?我知道你还幻想着和乌讷楚在一起,你看看她现在多得意,还能想着你吗?你醒醒吧,乌兰是个好老婆,只有她才真正关心你……”
把汉那吉被一克哈屯揭穿心事,心里有些尴尬,听一克哈屯又开始絮絮叨叨地教训他,便烦躁地打断了一克哈屯:“好了好了,您别说了,我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