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过晚饭,乌讷楚无精打采地和朵兰回到毡房,朵兰神秘地要乌讷楚随她去一个地方,任凭乌讷楚怎么追问,朵兰只是笑而不语。无奈,乌讷楚只好随着朵兰一起走出毡房。
温柔的月色悄悄地洒向大地,就像为草原蒙上了一层薄纱,远处的毡房中隐约可见的点点火光,衬托的草原朦胧而又神秘。晚风带着草原的清香,轻轻抚摸着乌讷楚的头发和脸颊。仰望夜空,月亮斜挂在天空俯视着大地,把银辉洒向草原。
夜的草原是这么娴静而安详,乌讷楚不由心生几许柔情,她贪婪地呼吸着,恨不能将这清新的芬芳沁入自己的心脾。
乌讷楚沉醉在如梦如幻的草原夜色中,不假思索地随着朵兰慢慢前行。
月光下的湖面上,水平如镜,静静的月,静静的湖,两相辉映,构成了一幅宁静、优美的画面。偶尔微风轻轻拂过,平静的湖面立刻浮光跃金,湖边的芦苇,也舞动着身姿,在湖面上投下一片斑驳的影子,引起乌讷楚对这大自然的无限遐思。
乌讷楚正思绪飞扬,畅游在自己的幻想中,听见朵兰说道:“小姐,你看。”
乌讷楚顺着朵兰手指的方向望去,突然一堆篝火熊熊燃烧起来,在火光的映衬下,乌讷楚看到了抱着马头琴的把汉那吉和阿力哥的盈盈笑脸。
乌讷楚还未从意外中清醒过来,把汉那吉拉响了马头琴,眼睛饱含深情地看着她。笑容跃上乌讷楚脸,她欣喜地快速来到篝火前,坐到把汉那吉的身边。
乌讷楚将头靠在把汉那吉的肩上,闭上眼睛静静地听着,这是她无数次幻想过的情景,和心爱的人置身这皓月当空、静谧而宁静的草原上,感受小草温柔地抚摸,呼吸着青草混着泥土醉人的清香,依偎在爱人身边,听他弹奏委婉动人的音乐。
这一切似梦境一般,乌讷楚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游离出了身体,她像小鸟一样自由自在地飞翔着,像风一样轻柔曼妙。她只想这么聆听着、沉醉着,希望将这一刻凝固成永恒,永远不要醒来。
悠悠的琴声渐去渐远,随风散入无边的草原,篝火噼噼啪啪的声音,才把乌讷楚从幻想中惊醒,她发现自己靠在把汉那吉的肩上,连忙窘迫地坐起来,伸手撸撸头发掩饰自己的尴尬。
“你真让我惊讶,何时学会马头琴的?”乌讷楚问道。
“我看到你经常坐在捏烈忽老人的身边听他拉琴,于是找了一个人教我拉马头琴,我拉的怎么样?”把汉那吉急切想知道乌讷楚对他琴艺的评价。
“孺子可教也,不过还有待继续进步。”乌讷楚学着笔写契的语气顽皮地说。
把汉那吉点了一下乌讷楚的头,也学着笔写契的语气说:“先生教诲的是,弟子一定再接再励。”
乌讷楚看着把汉那吉憨态可掬的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朵兰和阿力哥听着俩人的对话,虽不甚懂,但看到俩人的表情,也不由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我来拉琴你们跳舞如何?”把汉那吉建议道。
“好啊!”乌讷楚说完站起来就拉着朵兰和阿力哥走到篝火旁。
琴声再次响起,这是一首欢快的乐曲,乌讷楚和朵兰忍不住随着音乐开始翩翩起舞。阿力哥起初只是扭扭捏捏地晃动着身体,看着乌讷楚和朵兰轻盈的身子在眼前飘来转去,加上音乐的感染下,他也情不自禁地舞动起来。
乌讷楚双臂随着身体的舞动舒展屈收,时而举过头顶,快速转动身体,带动蒙古袍衣袂飘飘,时而双手插在腰间和朵兰一会儿耸肩,一会儿抖肩,双臂柔若无骨。
把汉那吉的眼光始终追随着乌讷楚优美的舞姿,他一边弹琴,一边随着音乐的起伏晃动着脑袋和身体。阿力哥随着音乐不停地扭动着身体,忘我地舞动着。
乌讷楚和朵兰看到阿力哥笨拙、滑稽的舞蹈,笑得前仰后合,把汉那吉也笑得无法拉琴。琴声嘎然而止,阿力哥才从自我陶醉中醒来,看到众人都在看着他笑,也憨笑着不断挠着自己的后脑勺。
快乐总使人神采奕奕,乌讷楚眼中尽是掩饰不住的喜悦,月光下灵动而温情脉脉的眼神婉如清扬。火光映红的脸庞象桃花一样烂漫芳菲,简朴的蒙古袍丝毫没有遮掩住她的妩媚与高贵。
把汉那吉看着眼前这个美丽动人的女孩,爱情在他的内心热烈地燃烧着,他感谢长生天对他的厚爱和赐予,暗暗在心中发誓,一定要尽毕生精力来呵护眼前这个可人的女子。
夜深露重,篝火也燃尽了自己,把汉那吉拉着乌讷楚的手依依不舍地向毡房走去,阿力哥抱着马头琴和朵兰慢慢地跟在他们身后。
愉快的夜晚使乌讷楚和把汉那吉洋溢着幸福的感觉,他们缓缓而行,以往漫长的道路似乎缩短了,愉悦还不及散去,就来到了毡房前。把汉那吉目送乌讷楚进入毡房,才与阿力哥失落的离开。
爱情的滋润,使乌讷楚经常情不自禁的笑意盈面,脑海中不时飘过把汉那吉为她唱的那首情歌,有时,她也会不由自主地轻声吟唱。布日玛看到了乌讷楚的变化,夜晚来到乌讷楚的毡房,发现乌讷楚和朵兰都不在,她开始担心起来,于是坐在乌讷楚的毡房等待着她们。
当乌讷楚哼着歌轻快地进入毡房的时候,却发现了一脸严肃的布日玛坐在床榻上,乌讷楚赶紧走过去坐到布日玛身边,搂着布日玛的胳膊撒娇地摇晃着布日玛。
布日玛不理睬乌讷楚,盯着朵兰冷冷地问道:“这么晚了,你带小姐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