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栖殿门口左右各有一处破败花坛,里头是枯黄的杂草。
汪有德索性坐在花坛坎上,慢条斯理地冷笑:“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玉容毫不客气,也坐下来。
“自然知道,而且还知道一些汪公公不知道的。”
汪有德眯着眼睛:“你说说看。”
“汪公公拿走的金镯子,可不是普通金镯子,是先帝赐给丽太嫔的,宫里记过档。”
玉容轻笑一声,继续道,“偷盗宫中普通财物,尚且要杖责五十。偷盗先帝赏赐之物,其中轻重,汪公公比我清楚。”
听说是先帝赐的金镯子,汪有德将二郎腿放下来,声音也不那么淡定了。
“没有证据是咱家拿的,小丫头说话可要当心。”
“汪公公不当心,将金镯子的当票遗失在御花园柳树下,这算不算证据?”
汪有德站起身,逼近玉容:“你捡了当票?”
当时汪有德丢了当票,倒也担心过一阵子,见许久无事,便当此事过去了。没想到两年后,被玉容提起。
玉容不慌不忙翘起二郎腿,慢条斯理。
攻防转换。
“是我捡了,不过如今东西不在我手中,我担心被公公灭口,将当票放在宫中好姐妹手中了。如果我死了,有人会帮我告发公公的。”
言外之意,别想灭口。
其实玉容哪有什么姐妹,哪什么当票。
不过是本尊道听途说的八卦,今日用上了。
汪有德上下打量玉容。
“没想到安嫔身边居然有这种人才,往日是咱家小看你了。你有什么要求?”
汪有德是个精明人,知道玉容既然当面说出来,必定不是打算鱼死网破,而是有所求。
话已至此,玉容毫不客气。
“劳烦公公每日给安栖殿送二十个奶油馒头,一斤肉干,此事我会烂在肚子里。”
安嫔是吃不了这么多的。
但既然开口了,自然连带自己那份口粮也要捎上。
汪有德盯着玉容看。
玉容面不改色心不跳,笑着回望汪有德。
好半晌,汪有德甩手起身,咬着牙低沉道:“成交。”
玉容对着他的背影:“安嫔好歹是二皇子的生母,公公可别在馒头里打主意。”
汪有德顿了顿身子,将门使劲一关。
隔壁院子妇人的嗬嗬哭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