逯行之看着元司晨点头哈腰的背影,心里都替他觉得累。
过日子也不能这么过,总要想出个办法来。
他转过身,扯着嗓子:
&ot;奶奶,您记得刚刚那个阿姨吗?那个胖胖的&ot;
奶奶迷茫地看着他,摇头。
&ot;那您儿子呢?您儿子多大了您记得吗?&ot;
奶奶眼神清明了一瞬:
&ot;记得记得,我儿子二十了,二十!考上大学了!成绩好,大学生!&ot;
&ot;大学生好啊,好啊!&ot;
逯行之噎住,不甘心地又问:
&ot;不对啊奶奶,您儿子二十岁就有女儿了刚刚那个女孩记得吗?您孙女,都7岁了!&ot;
&ot;啊&ot;
奶奶显然是被问住了,努力思考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终于,她恍然大悟:
&ot;不对呀,我儿子结婚了,有孩子了&ot;
&ot;对对,有两个孩子了,那这俩孩子的妈&ot;
&ot;孩子妈&ot;
逯行之期待地看着她。
&ot;我儿子二十岁大学生二十岁&ot;
逯行之看着喃喃自语的奶奶,心中无奈。
要怎么重新开始呢?
被困在回忆里的,又何止奶奶一个。
武汉
天气渐渐转凉,时春梅来时没带多少衣物,元司晨带母女二人添置了秋冬衣物,又支出不少。
元司晨待在家里的时间越来少,一来家里多了两个人,他得多出去挣钱,二来时春梅再看不惯婆婆,也不至于眼睁睁看着她出事。只要有人看着,元司晨就可以放心出去工作。
事到如今,喜乐已是奢望,他只求平安。
逯行之照常在学校上课,学习。他旁边空出来的座位一直没人坐。姜俊伟曾经想把他和陈平调一起坐,说是共同进步,但被两人双双拒绝了。
陈平自然是为了吴晓,而逯行之则总是隐隐期待着元司晨哪天还能回来,和他一块学习,一块高考。
逯行之想得很清楚,既然他家里多了个成年人,那不管怎么样,照顾奶奶的任务就多了个人分担,那元司晨就不用被困在家里。
去外地上学可能不实际,最起码他可以去本市的大专或者民办,总比现在的学历好。
总算从一团乱麻里理了点头绪出来。逯行之难得松快了几天,睡觉都安稳了许多。
每天下课,逯行之都会去元司晨打工的水果店,帮着元司晨打烊,然后再慢腾腾地走回巷口,再分道扬镳,回到各自的居处。
十分钟,他们每天见面的时间也不过十分钟。
他们会在这十分钟里说一天的见闻,其实能说的无非也就是那么多事情,琐碎平常,但却是他们一天里唯一的慰藉。
这晚在巷口分别,元司晨没有转身,而是拉住了逯行之的衣袖,多日劳累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更显得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