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火势的消失,里面显露出一道人影。正是刚才包裹得严严实实,连男女胖瘦都看不出来的那个人。而那人手里正拿着一个……干粉灭火器,正认真地对着剩下的一小簇火苗呲呲呲。“噗呲。噗呲。”随着灭火器耗尽的提示音,最后一小簇火苗也不堪挣扎地,熄灭了。所有人:……这他妈是哪来的怪人?谁走这么难走的路,居然还随身带着灭火器?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看对方只有一个人,竟然会用灭火器去灭火,也显得脑袋不太聪明的样子。几人互相使了个眼色,为首的一人掏出了一把枪,剩下的同时向那人扑了上去。“duang。”首先到那人面前的男人,就只看到一个红色的灭火器在眼前倏然放大,随着一声巨响,他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被当面击中了脑袋。他晕晕乎乎地后退几步,有种温热潮湿的液体流了下来,他伸手抹了一把,整个世界都笼罩上了一层血光。在这层血光中,他看着那个圆滚滚的娇小人影,抡着灭火器,以令人不可思议的灵敏和矫捷,三两下就将上去的四个同伴一起砸到了地上。接着她倏然回身,将灭火器举在身前,随着“叮”的一声。灭火器上顿时出现了一个窟窿,几丝残留的粉末从里面落了下来,融入地上的雪中。除了为首的那人,其他人都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为首的那人举着枪,手也有细微的颤抖。他看着轻而易举就干翻几个比她高大的男人,还用灭火器挡住子弹的人影,眼角抽搐着。这时候他再不知道遇到了硬茬子,就太傻了。于是他小心地放下枪,将它向对方那边踢了踢,充分表达出放弃的意思。他扯出一抹难看的笑,“这位……英雄,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没认出是你老人家经过,不小心冲撞了你,这把枪就当做给你老的赔罪了,饶我们一命。”那道人影没有反应,她静静地站在原处,一身臃肿滑稽的衣服,也不掩她满身彪悍的气息。为首的人心肝一颤,生怕她一个不高兴,抡起那个可怕的灭火器,就过来把他也给灭了。好在,那人似乎对这份上供颇为满意。她哐当一声,随手扔掉手里的东西,随即鼓秋鼓秋地走上前,丝毫不担心有人会偷袭,直接躬下身就把枪捡了起来。为首的人心脏一阵哆嗦。可那人没有过多追究,甚至没有施舍他一个眼神,只是收起了枪,然后继续鼓秋鼓秋地向前走去。路过他的时候,他不受控制地侧过视线看了一眼。一晃而过的侧面下,他似乎看到了一双极为漂亮的眼睛。池芯收起敌人上供的战利品,也不管他们满地的哀嚎,就这么离开了原处。一路走来,她也遇到过一些类似的事。好在她不是全无心理准备,末世里的人会凶残到什么地步,她深有体会。如果说一开始还会心软和不忍,到了现在,她只想为自己的生命负责。她抬头看了眼灰蒙蒙的天空,轻声叹了口气。天色渐渐黑沉下来,雪也逐渐变小了。池芯拿出一个手电筒,晃着继续向前走,在夜晚中更显得恐怖的大山越来越近了。又走了一段距离,高速公路边上下坡处隐隐有些亮光透出来。池芯精神一振,连忙快走几步,跨出了防护栏。走进一些才发现,透出亮光的地方竟然是一个砖石搭成的小屋子。可能是末世之前在这里种地的农民盖的,方便晚上在这里看着偷菜的。居然还能有人!说不定会遇到幸存的农民伯伯呢?池芯眼睛发亮,顾涌顾涌地跑了过去,在小屋前停下脚步,摘下手套还在身上蹭了蹭,这才小心礼貌地敲了三下门。屋里一片寂静。正当池芯疑惑地打算再敲三下的时候,屋内传来了粗犷的男人声音。“谁啊?”嗯?这和池芯想象的农民伯伯有些不一样。她眸色沉了沉,脆声开口:“有人吗?”她一出声,屋内顿时又陷入一片寂静。片刻之后,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出,紧闭的屋门被猛地拉开了。一个比池芯高大很多的男人出现在门口,他惊异地低头打量着池芯,又抬头看向四周,眼里露出怀疑的神色。“你是谁?”他问,“你一个人过来的?”池芯穿得太多,脖子活动困难,仰着头看他太累,干脆又低下了脖子。“是呀。”她巧妙地回避了第一个问题,“我和家人走散了,都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