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赎今生,修来世……”玄度喃喃重复着。“离开大梵寺也没有关系,多少高僧离开寺庙,终身传扬佛法,最后客死异乡。心中有佛,走到哪里都能修行,玄度,去做你认为对的事吧。”玄度红了眼睛,掀袍跪了下去,对着东济大师磕了三个头。夏日烈阳,如火一般焚烧着阿含教大殿外的土地,上方的空气都发生了扭曲变形。殿内,一众教徒低着头站着,各个大气都不敢出,唯恐惹了上方那个人不快。明桥一身红袍,脸色苍白的盯着下方说话的人,放在扶手上的手掩在了宽大的袖子中。汇报的石花洞主说话有些磕磕巴巴,还时不时擦擦额头上的汗,好不容易汇报完毕,座上的人用冰冷的声音作了指示,然后站起身离去。恭送座上的人离开,石花洞主才松了一口气,觉得后背都湿透了。教徒们陆陆续续的离开了大殿,石花洞主刚要离开,被身后的人叫住。石花洞主回头一看,连忙躬身行礼:“卫护法!”卫青扶起石花洞主,“不必多礼。教主前几日吩咐你做的事,你做的很好,不必这样紧张。”卫青不说还好,一说石花洞主就立刻哭丧着脸道:“卫护法,我怎么能不紧张啊,像我,还有我手下那批人,都是被——”石花洞主说到一半突然顿住,看了一下卫青的脸色,又接着道:“教主那次回来又到白云洞主那里去教训了他,白云洞主如今已经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了,我知道我们当初都是跟随了罗昙的人,可是那时大家也是逼不得已的不是吗,自从教主回归,我们都是一心一意归顺教主,半分私心都不敢有,可是教主对待白云洞主的手段真叫我们心寒呐,为着个无名小卒,竟然重伤一名洞主,如今我见了教主,哪里会不紧张啊,我生怕教主哪天看我不顺眼,就——”“石花洞主好好办事,不必太过担心,咱们教主赏罚分明,绝对不会故意针对谁,你只需好好办事,其他的不用担心。”“是是是,卫护法说的是,我们自然不能跟卫护法相比,卫护法深得教主信任,以后,还要劳烦卫护法在教主面前替我们说说好话啊。”“那是自然。”“多谢卫护法!”石花洞主感激的作了个揖离开了卫青跟前。卫青身后的陈卓忽然叹了口气。“怎么了,你叹什么气?”卫青扭头道。“石花洞主虽然有些过于紧张,但是我也觉得教主最近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卫青沉默着没有说话。“教主现在变得特别喜怒无常,一言不合就发难,白云洞主差点被打死……也难怪石花洞主心生惧意了,而且教主最近的脸色都变差了,守卫跟我汇报,说教主最近半夜里经常控制不住情绪……”“这些话你千万不要传出去了!知道了吗!”卫青忽然严厉道。“是!属下当然晓得!这些话除了对您,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教主最近都在加紧修炼阿含决的最后一层,精气损耗过大,一时有些心气浮躁也是正常的。”“是,属下知道,属下只是有些担心教主的情况,后日就要出发去凤鸣山庄了,属下担心教主是否压力过大损伤了身体。”“我会提醒教主的。”热浪灼人,腥风扑面,到处一片焦灼,就像那晚的毁灭大火。明桥浑浑噩噩、满心迷惘的走着,忽然大腿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明桥低头一看,一柄长剑刺进了他的大腿,献血直流。明桥抬起头,看到了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小野种,你今天又没有好好洗衣服是不是?”徐铭狰狞的笑着,用力转动着手中的剑。“小桥,如何,阿含决后面的内容记起来了吗?”薛涛的脸、张石山的脸,还有许多面目可憎的脸在明桥周围不停的出现。“走、走开!”明桥恐惧又愤怒的推开了徐铭,冲出人群跑了起来。周围都是燃烧的树林,灰尘与火星在空气中四处盘旋,天,漆黑昏暗,却被大火映照得半边通红,仿佛狱火翻滚。明桥回头看了看,发现薛涛等人变成了张牙舞爪的厉鬼在他身后穷追不舍。“救命啊!救命啊!!!”明桥大喊着,在昏暗中跌跌撞撞的奔跑。“明桥!”前方忽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叫声。明桥抬头一看,烈火尘烟中傲然站立着一个风姿卓然的女子。“白姨?白姨!”明桥欣喜万分的喊了一句,正要跑过去,忽然看到白千惠的背后伸出一双黑掌,罗昙阴鸷的双眼出现在白千惠的身后。“白姨!!!”明桥眼睁睁看着白千惠被罗昙撕成了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