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卫红两眼亮晶晶地看着徐夏,“法医也是这样说的,验尸发现尤老娘颅骨凹陷,有打击痕迹。
这两父子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直到把法医的鉴定结果扔到他们面前,钱老头才不得不承认,是他动手打了尤老娘,伙同钱有才一起埋尸在床底。”
“算起来钱有才当时还不到十岁,他怎么能眼看着钱老头这样对尤老娘,”李萍恨得咬牙切齿,“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从小耳濡目染,自然觉得打老婆甚至杀老婆不是什么错事。”
徐夏问:“这么多年尤奶奶娘家就没来过人寻她吗?”
卫红的脸变得更加严肃:“尤老娘压根就不是自愿同钱老头结婚的,是被她父母卖到这里,换了100元给她弟弟做彩礼。
这种家人,哪里还会管她的死活呢。”
李萍潸然泪下,没想到前婆婆的一生竟然如此悲惨,自己也并非钱家那个魔窟唯一的受害者。
宁文愤愤地说:“钱老头就等着牢底坐穿吧!”
卫红说:“你放心,他一定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见卫红讲完了钱家的案情,李萍慌忙擦干眼泪,从包袱里拿出两套崭新的作业本和两支英雄牌钢笔送给徐夏和宁文做升学礼物,又掏出钱和粮票留给徐夏。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开学了。
宁海和文昕要负责解放小学开学的事宜,故而徐夏和宁文只能自己背着包袱去了阳县高级中学报名。
阳县高级中学地处县城中心,紧邻县革委会和县医院,是一所高完中,既有高中又有初中。
徐夏和宁文两人到了县城不用特意问路,跟着那提t着大包小包的人群便准确找到了阳县高级中学的校门。
大门是三开的,由方形白色瓷砖砌成,中间正门的铁栏打开供学生和家长通行,两旁侧门紧闭,侧门后面一辆辆自行车紧挨着停放,想必是属于教职工的。
大门正上方悬挂着“欢迎高1975级和初1975级同学到校报到”的红色横幅在风中摇晃。
目光再往上方移动,六个红色的铁字写着“阳县高级中学”,分外夺目。
进了校门,映入眼帘的是两栋并肩而立六层楼高的教学楼,虽然如今高中和初中都仅有两年学制,但这里容纳了整个县十几个公社的高中生,一个年级足足有12个班,新高一班级则被安置在了一层至三层。
教学楼前是一排宣传栏,每周最新的《华国日报》《阳县晚报》正安安静静躺在玻璃板里,是学生们珍贵的课外读物。
今天不同,玻璃板的外面被一张张分班名单覆盖住了,一阵风吹过,淡黄色的名单被刮得“哗哗”作响。
宣传栏前挤满了学生和家长,个个都伸长了脖子,脸恨不得贴到名单纸上去,寻找自己的归宿。
徐夏和宁文各自背着个大包袱,哪里还挤得进去,只能站在人群外面大眼瞪小眼。
“要不先去那里坐坐,等人少了再过来看?”宁文指着教学楼侧边的池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