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瞬间一冷,不由得想起了三师哥那黑黑的脸,以及对我种种的好林东开怀一笑,“所以!你拍的那些视频是有威胁!但是呢,不过你要动弹,就是个换子的局面!那是因为你拍的那个大人物暂时对我还有些用处!再过个半年,他就要退休了。到时候,你就是想要换子都没得换”我嗤之以鼻,“是嘛?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你凭什么捏着鼻子给我五万一个月?”林东有些嘲弄的看着我,“说你傻吧,你做事还真是滴水不漏!说你聪明吧,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我想到了一种可能,一下子脑子有点乱,三师哥那黑黑的脸,对我的种种好,再想起师傅的敦敦教导,斩钉截铁的道,“不可能!”林东也是嗤之以鼻,“你以为我真的怕你?我是怕你背后的那个师哥好吧?”我根本就不相信他说的话,可是理智告诉我,他说的话很有逻辑!香格里拉三楼的照片就算是我举报上去,肯定是有人顶雷的,伤及不到林东。林东如果横下心来,无非就是关门个把月。我很清楚,这样的灰色产业的存在的合理性。也就是说,他是可以不给我那五万块的!那么,他说的就是实话。是我三师哥的作用,我才可以安稳的拿到那五万块钱的工资。得罪谁他也不敢得罪辖区派出所的一把手。随时临检,没有查不出问题的。临检多了,那些个老板也就知道这里的背景靠山很一般,那就意味着来这里玩会有风险。意味着香格里拉的生意不会好!我生出一种无力感,我以为我可以!我以为我真的很有本事,我以为凭借我的能力我一样可以过得很好。他说的很有可能是真的。最让我无力的是,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他和我三师哥之间的关系匪浅,那么这次陷害我,三师哥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呢?我感觉很冷,遍体冰凉三师哥那张黑脸,似乎变得有些苍白,苍白得模糊我知道现在不是纠结的时候,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问出了我最关心的问题,“那么你这次陷害我,我师哥知道吗?”林东意味深长的看着我,“你说呢?”我呼吸变得急促,情绪也变得暴躁,“老子要你说!你少跟老子猜谜语”“难得看见江队你这么暴躁,看起来你们师兄弟的感情很好啊!我要说他知道,你肯定不信!我要说他不知道你也不信!其实他知道不知道根本不重要好吧!重要的是我可以毁了你师哥,你不把那个正德黄釉盘还给我的话”果然是太小看了这个王八蛋不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我咬牙道,“真要是到了那一步,你的香格里拉就不用开了!”虽然腐败是不对,但是谁不能小觑一个暴力机关的同仇敌忾!谁都不会喜欢一个背后插刀子的家伙。特别是体制内的,背后捅刀子的事情一旦发生一次,一旦传开,以后就不会有人敢和这个卑鄙小人有任何来往。林东哈哈一笑,“我比你清楚潜规则!首先呢,毁你师哥的人不会是我!你师哥外号‘黑脸’,得罪了多少人你比我更清楚。我只需要找一个恨他入骨的仇家来办这件事,我就撇得干干净净!其次呢,我不觉得会那一步。毕竟你们师兄弟情深,你怎么可能亲手毁了你师哥呢?”说完,径直走到我跟前,拍拍我的肩膀,“搞定一个人,捋顺一段关系很不容易!我也不希望到那一步。所以呢,只要你把属于我的东西还给我,一切就都还照旧!你师哥继续当他的所长,我继续当我的老板,你还是当你的清洁工,愿意扫哪里扫哪里,每个月还是五万!当然仅限于年底,怎么样?”我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他又拍拍我的肩膀,“我言尽于此,你自己衡量!三天!记好了,三天后我要见到我的盘子。要是见不到的话,你懂的”说完,大笑数声,离去剩下我一个人的休息室很安静,可外面不知道哪个包间里的音乐很暴躁,像极我此时此刻的心情!我以为一切都在我掌控之中,我以为这一次一定可以让林东吃个哑巴亏。没想到他来了这么一手,让我矛盾不已。我人生中的第一次出警,第一次开枪,第一次擒获罪犯,第一次审讯,第一次喝多,第一次感受到亲人一般的温暖都是来自三师哥。他总是护着我,越是危险的地方,他越是在我前面不能想!那个什么狗屁正德黄釉盘本来就不属于我的,还给狗日的林东就是可是多少年纪律部队培养的纪律呢?正义感呢?,!我很茫然。我想要一个答案,这个时候,只有一个人可以答案。掏出手机,犹豫再三,还是拨出了那个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是意外,“江游?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出什么事了吗?”我吞咽了一口口水,想要顺下喉间堵住的那口气,有些艰难的开口,“师傅,你睡了吗?”师傅在文州的北郊一个叫林家花园的村里,这里是师娘的老家,师娘老家的老房子是栋两层小楼,小楼不大,但是院子超大。且是前后院子。前院里有棵葡萄树,是师娘小时候栽的。距今已经有五十多年。枝繁叶茂,爬满专门搭起的葡萄架子,葡萄架子下面,有一方石头桌。师傅正坐在那喝茶。看到我走来,露出了慈祥的笑容,“过来!你大师哥专门去老茶园亲手给我摘的茶叶,好喝得很!都已经给你放凉了!”我步履沉重的走了过去,拿起桌子上小陶瓷杯,喝掉已经凉好的新茶,却并没有尝出什么滋味。师傅似乎看穿了我,“什么心事,还要来找我,关于我徒弟的吧?”话肯宽泛,我也是他徒弟,三师哥也是他徒弟,我们都有事。我勉强笑笑,“师傅,我一直都想问您,当初你为什么不保住我?”师傅低头,给我倒茶,“我当然想!可是有人你懂的!”我默默点头,我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先例,处分警告,调离岗位都是有的,唯独没有直接开除的。所以我一直对我师傅有微言他说有人作祟,那一定是王家人。毕竟盈宇药业,是文州的纳税大户。再者王家听说有个远房亲戚很厉害我叹了口气,“事已至此,问也白问!”师傅点点头,“你这么能干,做啥不出头?”我笑笑,“好像所有人都对我寄予厚望。当警察,都说我是你徒弟当中最有希望穿白衬衣的!脱了警服,又都说我一定出人头地!只有我自己知道,警察这个单纯的赛道我已经拼尽全力,却依旧被罚下!复杂的社会赛道,我已经脱节那么多年了,重回赛道都得时间,说什么一马当先,更不提冲刺终点了”师傅拿起了蒲扇,给我扇了几把,“赛道只有一个!不分什么单纯复杂。犯了死罪才叫被罚下!你还年轻,还有劲,还有大把的时间去适应这个赛道。人生不能妄言终点,死了才是终点!我都还没敢说冲刺,你那么悲观做什么?”我拿起茶杯,“你总是有很多的道理来反驳我,可事实由不得我不悲观!所以啊,师傅,悲观是暂时的!就像是这杯茶,现在很烫,终归会凉!”“人生如茶,现在很烫,终归会凉!你还是你,拿得起,放得下!”今夜月色尚好,绿荫下的茶炉在嘟嘟着,我的心在晃荡着,以前我很喜欢跟师傅喝茶聊天,他的阅历决定了他总是有很多听起来似是而非的道理,解开我的心结。其实以前也没有那么多的心结。有点时间睡个好觉,都是奢望,没有时间去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如今很闲,回想来路,茫然未来,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矫情了起来什么赛道,什么终点,什么人生如茶,什么凉烫当下才是最纠结的,当下如何开口都在斟酌,还敢说什么坐而论道?师娘走了过来,端着一盘西瓜,我赶紧站了起来,“师娘好!”师娘的身体很虚,走路很慢,半年前差点没从手术台下来,我一边打招呼一边从她手中接过了西瓜。师娘说话也虚弱,“小江啊,这里这么多蚊子,你跟你师傅去屋里聊吧!”“没事,这里很好!”师傅也赶紧上前搀扶住师娘,“你跑出来做什么,不好好歇着!走,我扶你进去,医生说过多少次了,要静养,静养”看着老两口相濡以沫的背影,我不由得感叹,人真的会变。师傅以前是典型的大男子主义,对师娘那更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一喝多了还骂个不停!自从师娘病重,在急救室抢救,下了病危通知的时候,我印象里,从未伤心难过的铮铮铁汉的师傅,签字的手颤抖得握不住笔,眼泪流得哗哗啦啦再后来,师傅对师娘的态度天翻地覆,当初师娘怎么对师傅的,如今师傅就怎么对师娘师傅这样的铮铮铁汉都可以变得如月色这般温柔。我这样简单的男人,会变得复杂么?或者说,会变得去适应这该死的赛道吗?其实不是如何选的问题,我并没有想把那个什么正德黄釉盘据为己有。第一那本来就不是我的东西。第二那个东西上过拍卖会的。很难出手。我只是想让林东吃个哑巴亏而已。不是不可以还给他,只是被威胁之后再还给他,那种妥协的心理让我很不舒服。很不爽!,!我还没有反击,他就一巴掌扇我脸上的感觉我以为会让我在今后的,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无法心安。最重要的是,三师哥如果真的有把柄在他手上,妥协就不可能只有一次,而是无数次!理智告诉我,不能妥协!可现实又是我真不的想因为我的理智,让三师哥受到伤害!哪怕那伤害是他应得的。所以我来求助我的师傅。他去而复返,“我是还有三个多月就退休了。退休了以后啊,刚好天冷了。刚好带着你师娘去兴国那过冬!对了,前几天兴国打电话回来说,他要回文州出差,让我约你们一起聚聚”兴国是他们老两口的儿子。全名杨兴国。现在在广州那边说是做金融投资的,混得风生水起。座驾都是上百万的路虎卫士。我又开始不忍心,马上就要退休,马上就要颐养天年的他,掺合这件事又得让他已经斑白的华发,再多几分白他坐定,“说吧!自从你出事以后,从来没有给我打过电话!我知道你怪我,我也解释了是我没用没保住你!今天你主动打电话,还过来陪我喝茶,肯定有事!说吧,应该还不是小事!”我握紧了茶杯,做了一个决定,笑笑,“就是路过这附近,过来看看您!”师傅摇头,“我看着你成长的,手把手教你的!你骗不了我!”我还是笑笑,“确实是有事!你知道我之前的那个女朋友晓茹吧?我们分手了!准确的说,她把我给甩了”:()硬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