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少女一身衣服都被血染得斑驳不堪,形容狼狈,一见他的面就白了脸,惊慌失措地掏出符咒就要逃窜,却把神行符拿成了烟雾符,扔出了一片白烟。
高个此刻已经离孟莘极近,烟雾对他没什么作用,他眯起眼睛朝孟莘扑去,却在就要抓住她的下一息,被她用神行符逃了出去。
不过短短五息而已,高个不以为意,大笑着:“五息的神行符,够你逃到哪里?”
而后拔足追了上去。
远处的瘦子已经听到了动静,却并未像高个一样欢喜,而是隐隐觉得不妙。
他们原本的计划是两边合围把孟莘瓮中捉鳖,可现在,高个被近在咫尺的诱惑勾走,离他越来越远了,这究竟是那妮子慌不择路误打误撞,还是她故意为之呢?
瘦子心中越发不安,足下提速狂奔,一边高声传音:“冯志快停下!小心陷阱!等我会和再说!”
然而高个又哪里还听得见?
他再次追上了孟莘,灵力催动,一招黑虎拳生生将一棵枫树打断,倒下去的树干果不其然拦住了孟莘去路。
孟莘差点被树干砸中,往后躲却被石头绊倒,她几乎是立刻跃起就想掏神行符。
但就这耽误的一小会功夫,高个已杀至近旁,扼住孟莘的脖子,朝地面狠狠砸了下去。
炼气七级的实力砸下去,孟莘实打实地被摔得口吐鲜血、眼冒金星,痛感过度强烈,她几乎感觉不到后背的存在。
高个右手掐着她的脖子,膝盖压住她的胸膛,他啐了一口:“小畜生,逃啊!有本事你倒是逃啊!看老子不扒了你的皮!”
少女被掐住喉咙,呼吸困难,双腿乱蹬,脸上憋得一片通红,艰难地挤出几个断断续续的字,“饶、饶。。。。。。命。。。。。。”
她细细的胳膊伸出来,想把他的手扳开似的。
“哼!”高个鼻腔里挤出一道冷哼,“现在想求饶,晚了!我不把你砸个稀巴烂我就不姓冯!”
他身子半弓,左手已经捏成了一个拳头蓄势待发,然而就在这时,他看到少女袖中寒光一闪。
袖箭!
他脑中根本来不及思考,只凭本能侧头去躲,以袖箭的速度和炼气七级的敏锐,他不可能躲不掉。
“噗嗤!”
袖箭正中眉心,麻痹感从伤口传来,他瞬间失去了身体控制力,向前栽倒下去,重力让袖箭直接捅穿了他的大脑。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他一个炼气七级,怎么可能被一个炼气五级的废物反杀呢?
高个愤怒又不甘,而最后的意识,清清楚楚地看到,那支他本该躲开的袖箭上,贴着一张神行符。
一箭毙命!
孟莘推开高个的尸体,用手撑着爬起来,立刻吞下两枚补气丸。
这次她没再跑,而是坐在原地,喘息着缓解痛苦。
不多时,瘦子就赶到了现场,他被烟雾符干扰,来迟一步。
哪怕他早有预感,却还是被这横尸在地的惨烈场面震惊到。
而做出这一切的那个少女,没有任何仪态地坐在倒地的树干上,浴血的衣袍破破烂烂挂着,头发早就凌乱不堪,几缕发丝被不知道是谁的血沾在脸上。
她微眯着眼,静静等着他的走近。
从那张狼狈面容上已经看不出任何美丽,只剩下触目惊心的冷酷残忍。
瘦子再也无法用从前看待孤苦少女、贫穷跑堂、孱弱弟子的目光继续看待她,他脸上是连他自己都想象不到的警惕和微不可查的恐惧。
“你怎么不逃了?”他听到自己梦游一样问。
这一晚上发生的一切都超出了他的预料,他们四个修为更高的修士,就这么被一个刚入门几天的小姑娘杀得只剩他一个还能动的?
孟莘托着下巴,轻轻笑了:“为什么要逃?你和他们又不一样,你很聪明,不会为了报仇之类的愚蠢理由拼命的,不是吗?”
瘦子背在身后的手指轻轻蜷了蜷,他缓缓吐出一口气,直视她的眼睛:“你说的没错,比起为朋友冲冠一怒,我还是更喜欢独善其身,更何况我和他们也算不上朋友。”
孟莘脸上笑意更浓:“那为什么我们不能谈一谈,就当今天的事情没发生过,从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我们有什么非得你死我活的理由吗?我想你已经猜到了,我又不是梁如安。”